突然多了一堆杂七杂八的线索搅合在了一起,那个利用怪盗来找出宋月绦、宋俊然下落的计划就必须要制定的谨慎一些,考虑的因素更多一些,否则,翻车的可能性很大,不仅达不到他们的目的,还会暴露他们的意图,让对方更加警惕。
“代王叔,关于这个天行教,您有多少了解?我想不通,一个坑蒙拐骗的骗子团伙,居然可以发展壮大到如此的一个程度,确实是有点不可思议。如果他们单纯是骗子,可能到不了这个地步,应该是有点真本事,才会唬得一群人死心塌地的相信他们。”
沈茶对这个天行教还是有点兴趣的,她很清楚,这世上的大多数人都是从众的,对于一个刚刚出现的事物或者一个人或许会抱有一定的怀疑,但是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以及身边人不断的怂恿和蛊惑,心智不坚定的,早早晚晚会被带进去,这是一定的。
但能发展成天行教这个程度的,就极为罕见了,可以悄无声息的发展十几万人,且大多数人都对其深信不疑的,那就是罕见中的罕见了。
沈茶托着腮帮子看着代王爷,她曾经看过一些关于天行教的卷宗,里面有不少所谓信徒的讲述,他们都已经到了家破人亡的地步还都认为不是天行教、不是天行法师的错,是他们太过于愚昧,不配接受法师的点拨,只能继续在这人世间受苦受难。
“虽然当年这个案子不是我办的,但也知道不少内情。”代王爷看看沈茶,又看看围过来的其他小孩,“你们想要了解什么?”
“越详细越好。”
“小茶。”代王爷看看沈茶,“我知道你熟读大理寺、刑部所存近三十年的卷宗,对于这个天行教应该略知一二,对吧?”
“是,但我当时的注意力都放在跟薛伯母案子有关的卷宗上面,遇到关于天行教的,只是粗略的扫了几眼,并没有深入的研究。不过……”沈茶闭上眼睛,回想了一下,“在我所看到的这些卷宗里面,这个天行法师和他的天行教是凭空冒出来的,发展了将近五六年的时间,并没有什么人特别注意到他们的存在。直到案发之前,江南各州府衙门似乎并不是很重视。”
“案发?”白萌好奇的看了一眼沈茶,“什么样的案子?”
“数百人聚集在各州府的天行庙的山门前,要求天行庙的各主持以及天行法师给他们一个交代。”沈茶的脸上闪过一抹冷笑,“我看过几份当年在山门前聚集的前信徒口供,他们大多数都是被身边的人,比如亲戚朋友、一起做买卖的伙伴拉入天行教的,有的人为了求财,有的人是家里亲眷身体不好,求天行法师救命,就类似的这些原因,有特别急迫的,也有看上去没那么急迫的。不过,无论是否急迫,他们得到的结果也只有一个,多年积攒的家底儿都被天行教以各种名目、各种手段骗取,最终他们所求的不仅没得到,还搭进去自己一家的身家性命。”
“天行教的反应呢?”
“最开始的时候,是装死,因为抗议的人不是很多。”吴清若撇撇嘴,脸上的冷笑和沈茶如出一辙,“他们觉得情况不严重,只是微不足道的小蚂蚁在自不量力。”
“没错,就是因为最开始的时候没有重视,才演变成后来那么严重。”代王爷轻轻叹了口气,“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些人已经是破釜沉舟了,无论闹与不闹,他们都活不下去了。”
“他们就不能告诉当地官府?让府衙处理?”
“他们认为这事不能报官,必须由他们自己解决。”代王爷轻轻摇摇头,“最开始的时候,只是有那么一两个人,到了后来,人数就慢慢多了起来,有越来越多的人发现自己被骗了,要求天行教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或者合理的说法。但天行教从一开始就不理会任何的抗议,不仅不理会,还怂恿自己最重视的信徒跟那些抗议者对立。闹到了最后,双方起了非常激烈的冲突,信徒们为了把这些抗议的人轰走,不影响天行教继续骗人敛财,甚至往抗议的人们身上泼大量的油,还威胁他们,如果再不离开就会点火,把他们这群污蔑法师的人给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