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几年未见,云藏锋在这段日子里面又几次经历生死,原本有许多话要对柳问情说,只是不知道为何见到了本人之后却突然说不出口了。柳问情对他来说本来就很特殊,这一个女子虽说已然委身下嫁于他,但是云藏锋却总觉得任何不愿意与旁人说起的烦恼和心事都愿意告诉她。
可是相见的时间本就已经十分短暂,云藏锋并不喜欢在行走江湖的时候拖家带口,江湖危险,如果柳问情出了点什么事情,他可就万死难辞其咎了。如果不是胡璃不愿意跟着生人,更不愿意离开云藏锋,说不得云藏锋也要让胡璃放在一个安稳的地方,让她快快乐乐过一辈子。
面对柳问情,心里面是更加的复杂,这个包容温柔的女子就像是大海一样,将云藏锋融进了她的身体里面,那么温柔,那么宽广,让云藏锋十分安心。可是云藏锋知道自己不能够在九玄门待得太久,只有将所有的事情处理完,才能够安定下来,所以他不愿意将这一点点的时间都用来倾倒苦水,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个想法。
比起诉苦,云藏锋更愿意用一种轻松的态度来面对柳问情,至少这样,能够让柳问情心里面快乐一些,不会因为云藏锋的痛苦而变得痛苦。他听到柳问情之前所说的一句话,不由得一笑,说道:“这个天底下难道还有比柳姐姐更加美丽迷人吗?”
“哼,从小你就不学好,跟着师父去光顾烟花柳巷的生意,一张嘴更是可以把鬼都骗过去,谁知道你说的话是真是假?如果当年不是你这张骗人的嘴,我现在才不会受这么多罪,吃这么多苦头呢。”柳问情娇嗔一声,不由得有些小女儿姿态。
云藏锋心里有愧,要了人家的身子和情谊,可是却不能够与之长久相伴,或许能够白头偕老,但是陪伴的时间终究是少了很多。如今听到柳问情这样说,云藏锋不禁有些黯然,说道:“柳姐姐,是我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
情郎感情的变化,柳问情自然是第一时间察觉到了,想要继续气一气他,又于心不忍。只能够无奈说道:“算了,或许你便是我前世的冤家,今生的克星,我拿你可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可是你总该告诉我你去哪儿骗了一个这么乖巧可人的小妹妹吧。”
“哦!你说胡璃啊?事情是这样的。”云藏锋恍然大悟一般,将两人分别之后的事情一一道来,从进入幽州偶遇那马仲才主仆二人到五庙村鬼市救下胡璃,又从九五城说到江宁郡城,期间种种心酸一句带过,浓墨重彩却是放在了阿龙小虎他们身上。
故事到了这里便戛然而止,如果再讲下去,难免就会讲到拒北城边关上头,这些事情云藏锋并不打算让柳问情知道。
柳问情说道:“知道他们过得好就行了。最好阿龙还是能够做白道上面的生意,这样安全一些,也不用与人动手,少赚一些钱也总比成天担惊受怕要好得多。这个过程虽然不容易,但是始终要往这个方向发展的,这次如果你要去,就帮我带一封书信给他们。”
“你就这么笃定我过几天就要走?”云藏锋对于柳问情的豁达不由得有些纳闷,也存心要逗一逗她。
柳问情白了云藏锋一眼说道:“你那些心思不难猜测。男儿志在四方,总不能把你留在我身边,早走晚走都是要走的,日子久了恐怕更加舍不得,这也不是一件好事。江湖儿女多别离,你我虽然不在江湖,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见柳问情越说越是伤心,云藏锋想要去安慰安慰,却突然听到敲门声。柳问情眉头一皱,她天生便是恬静的性子,不爱与人打交道,平日里她鲜有朋友往来,这个时间能够来找她的人只有一个,那边是宁宥了。
“是大师兄吗?”云藏锋发现了柳问情表情的变化,刻意压低了一些声音问道,想来是云藏锋不希望门外的人听见。
柳问情说道:“你别误会,我与大师兄清清白白,只有同门之情,其他的,便没有丝毫的私情了。一会我开了门,你也不要与他动怒,大师兄修为高深,放眼整个九玄门也是名列前茅,我怕你...”
“柳姐姐怕我与大师兄动手会吃亏?柳姐姐担心我咯?我自然知道柳姐姐对大师兄没有什么私情,可是大师兄对柳姐姐和柳妹妹的好我可是全部都看在眼里的,不过这也不关姐姐的事情,大师兄一厢情愿,总要跟他说清楚才行。”云藏锋嬉皮笑脸道。
云藏锋还在寻思为什么柳问情会担心他和宁宥动手,突然想起来数年之前第二次来九玄门的时候两人就因为柳问情的事情打了一架,当时没有多少人在场,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被柳问心给告密了。
正思索间,敲门声又响了起来。柳问情叹了一口气,对外面说道:“来了,别急。”
打开门,果然是宁宥。宁宥并没有进门来,自然没有看见坐在房中的云藏锋,但他还是说道:“柳师妹,是云师弟回来了吗?他回来也没有来和我这个做师哥的打个招呼,我寻思来你这里找找,他应该在你这儿。师兄弟许久未见,坐下来吃吃酒叙叙旧也是应该的,希望师妹不要怪我冒昧。”
“师兄...”柳问情正要说话,却被云藏锋突然打断。云藏锋从房中走了出来,直接来到了宁宥的面前,一只手揽住了柳问情的腰肢。柳问情瞪了云藏锋一眼,希望云藏锋能够有所收敛,但是面对这个脸皮厚如拒北城城墙的男人来说,这点程度的白眼,只能算是欲拒还迎的娇嗔。
云藏锋咧嘴一笑,对宁宥说道:“啊,大师兄!好久不见啊,这一次回来已经拜访过了掌门师伯,也没有打算待多久,所以就没有打扰你,没有想到大师兄的消息这么灵通啊,如此一来,我一番好意倒真成了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