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暑天,夏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稻半枯焦,农夫心里如汤煮,公子王孙把扇摇,云藏锋看不透这个天,前面半个时辰还是朦胧烟雨,之后转为了大雨滂沱,转瞬之间又是晴空万里,白炽的阳光刺得人身上生疼。
在路边吃了一碗不知道是从哪个地方传过来的凉粉,其中放着一小撮不知名的花磨出来的花粉,浅黄色,将一个碗都映亮了。在九五城的时候也吃过这玩意,秘法熬制的红糖加上十分不容易保存下来的桂花,佐上切成碎末的莲子和葡萄干,最主要的还是皇宫大内特有的冰块,一下肚,整个人都舒服了。
对云藏锋来说,没有特大的差别,但是对于胡璃和姬不予来说,那个时候吃上一碗御膳房做出来的桂花凉粉,简直就是人世间最大的享受。
前面不远处就是龙虎帮的府邸,远远看去,门口换了一块牌匾,上面龙飞凤舞写了四个大字,龙虎镖局。细一琢磨,云藏锋便明白了其中的缘由,看着夕日好友走上正道,云藏锋心里面也替他们高兴。
镖局里面,阿龙和小虎听见那领头的白衣剑客所说的话,立马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小虎的烧火棍又向外斜了两分。初见的时候就已经感受到了这群人不怀好意,听见他们的话之后,这种感觉就变得更加的强烈了。
“不好意思,这位小爷,您刚才的话我没听清,您的意思是,让我们龙虎镖局把刚刚抬进来的镖又给您抬出去,这就给钱?”阿龙陪着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便又问了一次,话里话外也讲究个客气,没有得罪人的意思。
那领头的年轻人好像并没有这个耐心,说道:“行了,也别紧着唠叨了,三千两银子,装在这棺材里头,送我们出去,今天这事情就算是完了,如若不然,这口棺材可是给龙当家的定做的,我们就留在这儿了。”
小虎听到这个话,当即便要动手,阿龙和小虎十五岁不到就出来闯荡江湖,说难听点,没有见过大场面,这样的小场面还是见过不少。但阿龙一个转身,将小虎拔刀的手给按了回去,说道:“龙虎镖局虽然不大,但是在这江宁郡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贵门,还请报个名号讲个清楚,我阿龙一定备好重礼,登门致歉。”
领头的白衣青年这一次没有说话,而是后面的一个更小一点的麻子脸说道:“叫你们他么的别废话了,听不见是怎么着?如果不是龙湖镖局的名头,小爷们还懒得上门呢!实话告诉你们,今儿个就是你们龙虎镖局开个刀,今后这江宁郡城就是咱白衣宗的地界了,你们老老实实做生意,定日子交月钱,大家日子都好过,但凡敢说一个不字,便要你龙虎镖局满门人头落地。”
这一次小虎再也忍不了了,纵横江宁郡城十几年,头一次受到这样的鸟气,自从凤至姐进了柳家大门之后,哪一个敢这样和龙虎帮两大当家的说话?小虎抽刀出鞘,刀法入神,刀光如电,携带一道白烟便砍了过去。
众人一见二当家动手,各个也都是练过几年把式的江湖豪杰,纷纷操起拿手兵刃便将一众白衣青年团团围住。那领头的白衣青年
见小虎一刀劈来,不闪不避,若是换作常人,小虎这一刀下去便会断了其胳膊,可这白衣青年分明本事非凡,半分不让。
残念刀法讲究的就是一个刀未行,意先行,刀未至,气先至,一股刀芒斜着朝白衣青年冲去,挡在两人之间的桌椅板凳霎那间便粉碎成块。刀芒临至身前,那白衣青年身躯一震,一股无形气劲外放而出,使得刀芒半点不得入。
转眼间,小虎也已经持刀来到身前,虽是单腿行动,却来去如风,身形一化为八,从八个不同的位置同时出了八刀。白衣青年终于是抵挡不住八刀的威力,手臂一拉,气劲外喷,将其中七道刀芒消弭于无形,最后一刀则是脚尖点地,激起一块石砖,石砖迎上刀芒,顷刻之间,化为齑粉。
众人只见白衣青年腰间悬挂长剑不住抖动,发出怒鸣之声,可白衣青年半分没有动剑的想法,只是与小虎游斗。任由小虎将残念刀法耍到了极致,他自如泰山屹立于狂风之中,岿然不动。
小虎佯装故技重施,又是八道刀芒,其实这一次身形早已藏于刀芒之中,来到白衣青年的跟前,反手握刀,一记横扫直指白衣青年的脖颈。白衣青年从没有想过一介凡人竟然能够冲到距离他如此之近的距离,眼前薄如蝉翼的刀越来远大,他瞳孔放大,一个铁板桥,仰身避过,可那该死的薄刀还是割伤了他的脸。
脸上的疼痛让白衣青年怒不可遏,他趁着小虎刀式未尽,力道难收之际,一脚踢在了小虎的腹部,一股透体之劲直冲小虎五脏六腑,巨力带动着身体飞了起来,本来就是一个独臂独腿的残废,这一脚更是差点让小虎升天。
见兄弟吃瘪,阿龙挺起一杆长枪便冲了上去,此长枪长约九尺,通体精钢,乃是小虎托军中的锻冶高手打造,重七十二斤,可阿龙耍起来也如同无物一般轻巧,看来这几年的时间之中也没有少下功夫。
白衣青年却不管不顾,周围几位同伴一起结成剑阵,将阿龙困在其中,几名龙虎镖局的趟子手和镖师被利剑穿胸而过,凶多吉少。
走到小虎跟前,白衣青年一把捏住了小虎的脖子,将其从地上提了起来,说道:“小子,你不错啊,竟然能够伤了我,在偌大的江湖之中,你必然是排得上名号的高手。可惜了,对上我,只能够说是蚍蜉撼树,恰好我又是一个睚眦必报之人,我要砍下你剩下的手和脚,然后挖了你的眼睛,割了你的鼻子,把你变成人彘,然后猪狗不如的活在这个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