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认那对污心烂肺的夫妻,他不如一头扎进莲花池里泡发!
眼看着两人又要吵起来,拓罗沅忍不住皱眉。
“够了!你母妃已经睡着了,想把她闹起来吗?!”
两人这才消停。
拓罗沅缓了缓,继续道:“公主不能在宫里久留。”
“给你的那只骨哨还在吧?”
宋呈越冷脸掏出来:“在的。”
拓罗沅:“明天你吹响骨哨,会有人来接应,到时就将公主送出宫外。”
说着看向拓罗乘。
“还有太子。”
“从明日起你不能再到这冷宫里来了。”
拓罗乘一愣:“为什么?”
拓罗沅叹了口气:“在皇后眼里,依兰已经死了,难保她不会再把仇恨挪到郁华身上。”
“你频繁进出冷宫,若是被皇后知晓,郁华难有生机。”
拓罗乘眼神一闪……原来这后宫,果真是他母后独有一份阴毒。
“再者,我也有要事吩咐你去做。”
拓罗乘回神立刻点头:“您说吧,我一定照办。”
拓罗沅看着他淡声道:“御书房龙座扶手下,有一份先帝遗诏。”
话一出,两人神色皆是一怔,随即就都明白了。
……
嘱咐完,太子已经满面沉重,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即便离开了。
剩下宋呈越,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不发一言。
该交代他的,拓罗沅早在依兰送过来时早已交代过了。
拓罗沅闭了闭眼,忍下胸口泛疼如针扎的痛苦,尽量缓声道:
“……你怎么还不走。”
宋呈越不由得抬眼,眼神淡淡地看着他,良久,问道:
“你还有多久能活?”
……
拓罗沅:“……问这做什么。”
宋呈越:“能有十年吗?”
十年……
拓罗沅心下冷笑。
若还有十年,他也不必如此争分夺秒地要挣这天下。
也不必每晚心内懊悔,为何前十几年倥偬而过,未能及时回避险情。
更不必每日贪心不足地,一刻也不愿离身地待在她身边。
“没有是吗?”
拓罗沅垂眼避开不答,只道:“本王死之前会将你送上那尊位置。”
“只你也要应下我一桩事。”
宋呈越一针见血:“你要母妃。”
拓罗沅嘴角淡笑:“放心,我只要她一个虚名。”
能贪得这些时日,他已经欣喜万分。
别的,也不奢求了。
……
接下来半月,北狄卷土重来进攻晋西北的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
沅王留在晋西北的将士们誓死奋战,但群龙无首,终是不敌。
请求援兵的奏折几乎堆满了朝堂。
而风雨飘零之时,晋孝帝却驳回了一个又一个出战的请求,紧接着,明懿皇后送出了一个又一个公主。
朝堂之上,几代老臣作势就要死谏。
就是这时候,一道明黄色的遗诏从一方红漆圆柱正上方,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