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俩双双对望,原西瞬间收了眼泪。
下一秒,父女俩神色同步跳下榕树,一前一后悄声踱到茅屋窗沿之下。
宋郁华看了眼窗外空空如也的榕树,又看了眼自以为藏得严实的父女俩,忍不住笑了笑。
走进隔间前,把一盘蜜饯放在了窗边。
这一天天的,这对父女光顾着换地方听墙角了。
隔间木桶里,宋明然意识时而昏沉时而清醒,将尹东来父子的假言假语完完整整地听了下来。
即使昏沉之中,也忍不住满眼愤恨。
宋郁华走近,拿过帕子擦拭他满头冷汗。
帕子轻触的一瞬间,宋明然乍然睁眼,望见她通红眼眶中的几分平静,愤恨的眼中闪过一丝怔愣。
宋郁华淡淡道:“可是这几十针太疼了?”
说着取出他胸前一针。
刚取出来,宋明然堆积在喉咙处的几声顿时咳了出来。
“咳……咳……”
意识到能出声,他来不及疑惑宋郁华异常的平静,急道:“你别难过!他们在撒谎!”
高喊的一声,把刚寻好合适位置,就地坐下的父女俩顿时一惊!
原西连忙拽了拽他爹的衣袖,疑道:“爹!娘屋子里有人!”
原风吟听着这道虚弱的少年音,眉心微皱:“………还是个受了伤的孩子?”
原西:“他怎么知道那对狗东西在撒谎啊?他受了什么伤?是娘亲救了他吗?”
连着两天的黑锅,儿子又生死不明,加上孩子娘身边藏了一个不知底细的孩子,原风吟满心烦躁,眼皮跳个不停。
“别吵,先听你娘怎么说。”
木桶前,宋郁华淡淡一笑:“你怎么知道他们在撒谎?”
宋明然瞬间就要脱口而出,望进她平静的眼神,忽地一愣:“……您……您也知道他们在撒谎?”
宋郁华继续擦拭他新冒出来的冷汗,摇摇头:“原本不该知晓,多亏了你。”
宋明然一怔:“……我?”
“是啊,多亏了你。”
不等他主动问,宋郁华继续道:“我刚问了这对父子发生在何时何地,尹瑞雪口称是前日正午不足三里的偏道。”
“可前日正午不正好有个你声称被明教妖女伤了心脉,寻死觅活被我救下了吗?”
宋明然皱了皱眉:“可你不是说我只凭看到一匹红纱便断定是她太过武断吗?”
宋郁华收回布条,坐到他身边:“所以我只凭那对父子一番言论不也太过武断吗?”
窗外,原风吟缓缓垂眼看向闺女:?
原西:…………
原西气到眼睛又红了:“我就路过看了一眼那狗东西杀我哥哥和那些同门,娘亲屋里这个我真不知道!”
都什么人啊!一天天都往我一个爹不疼娘不爱又刚没了哥哥的可怜小姑娘身上扣锅!
原西边生气,边忍不住探出脑袋,到底是哪个小病秧子!
一探头,正好撞见窗口摆着一大盘满满当当的蜜饯。
原西:!
看了眼已经收回眼神的亲爹,原西眨巴眨巴眼,没忍住偷偷摸了一块,甜丝丝的味道一入口,小姑娘心情好了点。
过了会儿,又没忍住,摸了一块。
隔间,宋郁华继续说:“若你真是被明教妖女所伤,那她必然不可能分身去杀天玄门十二弟子又害我儿子。”
“若你不是被明教妖女所伤,那小姑娘倒有可能跟他那个魔头爹去害人。”
“可那尹瑞雪又偏偏称发生在不足三里的偏道上。”
“不足三里,如此近的距离,天玄门痛失十二弟子,上下该守备森严,而我昨晚夜探天玄门,门中巡逻人数都与寻常无二,门中更无任何急令。”
宋郁华叹了口气:“我虽与那魔头有深仇大恨,但也不会凭空冤枉了他。”
“何况那人虽喜欢杀人放火,但以我对他的了解,挖人眼珠,又断四肢的法子断然不会做,他也断然不会忍受身边人用如此血淋淋的手法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