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停一点儿?”黑泽银微微挑眉,“这是一种调制手法最简单的鸡尾酒,只要注意在戳吸滴入的时候不要手抖,我相信任何人都可以做出这种水准,这又有什么好消停的?”
浅间文仁看着黑泽银一脸“这么简单的鸡尾酒自然是要现调现喝才够味的,刚才的行为是最好的品酒方式”如此自以为是的表情,那是相当忍不住一脸不爽地翻了一个白眼。
“我跟你大少爷没有什么共同话题。”浅间文仁一边抱怨,一边却是伸手把黑泽银递来的酒杯接过,抵在了早就干涩不已的唇边,谁叫他口渴得紧,不喝也忍不住呢,“哪怕是这杯酒,我也是看在你那么用心的份上才喝的……”
浅间文仁的声音戛然而止,瞳孔在刹那收缩成了猫眼一线。
下一秒,口里的混合液体,顷刻在半空中描绘豪迈的地图,一抹鲜艳!
“噗——”
措不及防的黑泽银眼睁睁看液体从对方嘴中喷洒,恍惚怔然之间,却是险些被淋一身的污秽。
也好在他反应迅速,条件反射一个转身,就险而又险避开了大部分的脏污。
可饶是如此,突如其来的攻势,仍旧导致了有不少的水渍溅到他的衣服上,甚至是脸上。
整个人仍是狼狈不已。
“你在干什么?”
黑泽银勉强站定的时候,抬起手擦过脸颊,眯起眼睛看着浅间文仁,脸色危险。
“酒不好喝?”
不、不是酒好不好喝的问题……是他的身体问题。
“我、我的体质偏寒,对温度比较敏感。”
“刚才那杯水母鸡尾酒……温度不高,但对我来说却是有些稍微过凉,我又一不小心灌得太厉害,所以……”
“抱歉啊,那个谁,我不是故意的……”
平静下来的浅间文仁自知理亏,笑容也变得有些讪讪。
他抓了抓本就杂乱的黑发,左顾右盼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把小刀就在餐桌上一划,割下一角充当手帕之后,就一脸干笑朝着黑泽银凑了过去:“要不,你先擦擦?”
“……我叫黑泽银,不是那个谁。”
黑泽银黑色的发梢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残留在脸颊上的水渍也是在缓缓下淌。
他看着浅间文仁,没有动作,而且除了那句似乎是机械性的重复话语之外,就一言不发。
在某种可怖的视线的注视下,浅间文仁的声音不可避免变得越来越小,最后那干巴巴的声音几乎听也听不到了,只有一张笑得跟个枯萎的菊花一样的笑容还在黑泽银的眼前晃啊晃。
他心惊胆战,毫无疑问。
可在外人看来,这却又有些滑稽可笑。
倭文静很想笑,却也知道自己这时候不能失态。
她忍了一会儿,最后终于是看不下去,准备上前递上去一叠真正的手帕帮黑泽银清洁沾水的部位。
然而没想到,这时候,却是有一只手先他一步拦在了浅间文仁和黑泽银的中间。
“用我的吧。”
紧接着响起的是一声有些发音不标准却不容拒绝的话语。
微微一愣的众人下意识侧目看去,就见到一个维持着干净利落短发的外国女人正冲着他们微笑,正是茱蒂没错。
落在最外圈的倭文静的瞳孔一缩,上前的身形一刹那戛然而止,脸色瞬间变得诡异十足。
甚至连纤细的手指,都不由得无声按在了腰部的枪械上。
但是察觉到对方的目的似乎并没有恶意,她却很快又把手松开,神色恢复自若。
这几个细微的变化所用去的时间,不过短短一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