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凉州西南处,有一小城名唤天水的,是我的家乡。
贤良的母亲,教我女红、写字;而我的父亲,用尽了一切来爱我。
我爱读书,为我启蒙,父亲将这荒僻的北地翻了个底朝天。而在我七年那年,更是千里迢迢去中原找来北地没有的孤本卷帙(juanzhi)送我;
我爱弹琴,父亲亲自上门请来最好的琴师教我。寒冬腊月,当我不知不觉练习到深夜时,他会轻轻敲开房门,生起炭炉,送来热茶与点心;
我爱舞剑,想要请名师,父亲却不开心。于是学剑之事,我没有再提。
我爱他,父亲只是抚了抚胡须。我笑着说,‘这次,不需要你操心了’
他是天水的郡功曹,长我几岁,有着北地男儿的高大身材,更多了令我痴迷的儒雅气度。
与他自小一起,当某日我看书发现书卷上画的都是他俊朗的五官时,我寻来针线,绣了香囊送他。
站到他面前,手一直缩在背后,脸红到不敢看他的脸。
他个子很高,眼睛一瞄便看到了我藏在背后的香囊,躬身凑到了我面前,伸手接过去,咧嘴笑着说,‘异儿,等你长大了,我就去向伯父提亲!’
这一句话,暖了我三个寒冬。
14岁那边,我去寻他,却在街道上见到了好大的排场:红绸飞舞中,鞍马错落。
从旁边人处得知,原来是西凉王的二公子马休巡到了附近。这与我何干?
我没在意,哪里知今日一面就是他日祸事之始。
一年转眼而过,我及笄了。
他如约来到家中,向我父亲提亲。父亲自幼宠我,见我羞涩难言的样子,自是一口应下,定了婚期。
婚约大事,就这般而定。
然而…半月过去,还未等来迎亲的轿子,马休又到了天水。
这次,他不是巡查,而是来到了我的家中,提亲。
马休是西凉王二子,在这凉州地界,没有人敢于违背马家的意思。
纵千般不愿,又能如何?
‘若叫我舍了他,而去与一素未蒙面之人成亲,倒不如让我死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