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尊者见了来人,连忙往李秉身后躲:“快!快救我!他是西四堂的人,她要杀我!”
李秉原本也懒得管他死活,不过这鸢尊者也不是头次打照面,知她背景,当下提防起来。
说话间,倪裳已经走近,打量了李秉几人,目光最终落在鼠尊者身上:“我不杀你!我只想问你一些关于蝶尊者的事情。”
“你……你……你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鼠尊者噤若寒蝉,似乎已经对倪裳所问之事,心中有了眉目,只是又有顾忌,不敢讲明。
“我且问你,蝶尊者到底是为什么而死?”
“你就别问了。我不知道……我不能说……”
“你都已经被融教追杀了,还在乎这些吗?”她顿了顿,表情变得更加冷峻,眉头上扬:“是不是豹尊者下的杀手?原因为何?”
鼠尊者心中一振,扭头看了一眼倪裳,看着她的眼眉:“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们很像。当时就猜到你多半冲着她的事情来的。”他转过头去:“可是既然你都知道内情,还要问什么呢?”
欢喜谷为融教效力的事情败露,鼠尊者在正派的路上已经无处容身,融教又因为内奸的事情,牵连于他,也下了追杀令。天地之间,恐怕之后豹尊者是他最后的希望,如果连豹尊者也出卖的话,他才是真的无处容身。所以在蝶尊者这件事情上才会三缄其口。
“果真是他杀的。”心中猜想被证实,倪裳更加愤懑,情绪激动起来,连带着手中的剑也颤抖起来:“那原因呢!原因是什么!”
“是主上亲自下的令,说蝶尊者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也就是因为这个,我在融教效命二十年,从来不多打听一句。”
他似乎又想起和蝶尊者共事那几年的光景来:“费劲千辛万苦,我们找到了一页白色帛书,交到主上手里之后,以为会被封赏。结果第二天豹尊者就对蝶尊者处了刑法,说是主上已经查明,蝶尊者在查融教的底细,是细作。”
“融教的底细?”连带着李秉都起了好奇。
“融教之内,有很多秘密,都不能问,也不能被提及。蝶尊者在世的时候,错就错在好奇心太重,一开始只是间接的知道一点点内情,后来便越查越多,连我和豹尊者也劝不住。不知怎么的,就查到了融教内,那个最大最隐秘且不能被提及的秘密。这才触怒主上,被当成细作,灭了口。”
这事说来说去,也没讲出来到底是什么秘密,恐怕鼠尊者也不知道吧,否则哪还能安然站在这里。不过鸢尊者却似乎知道其中的一点内情,当下也不再问这秘密,只是冷冷道:
“我最后再问你一件事情:蝶尊者的尸骨在哪?这你知道的吧!”
鼠尊者抬头看她,细细观察她的神情,想从中察觉出她和蝶尊者的关系。却看那姣美容颜,既不悲伤,又不愤怒,只是冷漠,冷的刺骨。
“我把他葬在甘州,欢喜谷远处的河边,一座无碑的土坟,坟前四棵杏树,就是那里了。”
听到杏树的时候,倪裳眼角终于浮出一抹忧伤神色:“看在你葬了她的份上,我不杀你了。你好自为之吧。”说完她收起剑,转过身,又回头:“象尊者还在回纥一带,你不要往那边逃了。”说完,便走出巷子。
她和李秉擦肩而过,步伐缥缈,步步生莲。李秉看的清楚,那冷峻面容中,分明掩着眼角的半滴泪光。
鼠尊者趴在地上,忽然转头,看着倪裳,用着已经嘶哑的声音,大喊道:“你姐姐知道你会来,让我告诉你,融教不是你招惹的起的!让你千万不要想着报仇!”
鼠尊者声嘶力竭,鸢尊者却头也不会,冰冷的声音像她手中的剑:“她不是我姐姐,我也不会为她报仇,你管好自己吧!”
一个粉红的影儿,转眼没入了主街上川流的人群,消失不见。
鸢尊者走了,只剩李秉三人看着鼠尊者。
“她的事情问完了,继续来说你的事情。还有些什么事情是你知道的,十六尊者都有哪些人。”
“十六尊者,除了东四堂的,豹鼠蛇鹮;就是西四堂的,虎鹰象鸢。南四堂和北四堂的行动更加诡秘,地位也比东西两堂要高;我只知道他们的堂首,分别叫做‘龙尊者’和‘凤尊者’。我没有跟他们接触过,知道的东西也有限。”
“那融教的目的呢?只是为了《三相经》吗?”
“我也不知道目的是什么,好像一直在找东西。《三相经》便是其中最重要的东西,另外也收集一些了一些古代的兵器等等。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你们放了我吧。”说完,鼠尊者又长跪不起。
三人犹豫不决,盈澜儿低声问道:“怎么办?杀了他吗?这人做的坏事太多,真的是死有余辜。”
她和千花杏坊的弟子们最好,如今又个报仇的机会在眼前,哪肯放过。可是真要自己动手杀这毫无反抗能力之人,又有些害怕和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