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雍夜纪元之处就已经设立的规矩。
“说下去。”夏极淡淡道。
然后那弟子将在芦苇荡,那顶级风媒陶立如何逃亡,又如何毫无缘由地倒地,又如何被那怪人带走,甚至连同那人的话,他也是一字不落的复述了一遍。
司马嘉皱了皱眉,旋即道:“你先下去,好生休息。”
名为净岩的弟子点了点头,然后局促地退下。
司马嘉起身道:“掌教,初夏时分,我曾算过星象,所示是天中洲已亡,那么此时这天符来得奇诡无比,我想必然是来者不善。
但此时却是他暗我明,不若以不变应万变...而若是我所料不错,早则今日,迟则明日,必然有变。”
夏极点点头,他对这一类人类谋主的脑子还是很感兴趣的,所以试探着问道:“这变化会从何处起?”
司马嘉掐指皱眉,良久舒眉道:“从今日宾客起。”
他这话一说,几人顿时都来了兴趣,张初静道:“莫不是今日魔门、盗寇明着是来贺礼,实则来捣乱?”
司马嘉缓缓摇头。
众人不解。
司马嘉却是叹道:“若是真这样,那就好了。”
他脑海里突然回忆起那位谋主同僚半路的尿遁,怕是也生出了同感。
他为何要逃?
为何不告而别?
甚至连自己同行的下属都不带上,只是叫了胡澈儿便匆匆离开。
快刀乱麻,事以秘成,所以贾布雨不惊动任何人,轻装简衣,说走就走,而他握着的无关紧要的棋子,说扔就扔,毫不顾惜。
谋主无情,从来如此,司马嘉并不觉得他残忍。
可若真是置身处地,他却又做不到,至少...需要带着整个武当前来赴会的弟子一起跑吧?
但若真是这般,那怕根本就是跑不了的。
唔...如此,他只能搅乱局势,然后在浑水之中寻得一线生机...
这就是武当的鬼才与九大寇的毒士,在立场上的区别。
司马嘉眨了眨眼,回过神来,同时,他愈发清楚自己的判断,怕是绝无失误。
天符!风媒!星象!以及一系列的蛛丝马迹,加上自己连猜带推的直觉,司马嘉眼中精光闪动。
怕是天中洲的皇裔...
逃来了!!
他们追风媒是为了龙藏洲信息,为了逆转局势,因为担心信息不够全面,或者之前受到了打击,所以处事风格极其冷酷,这可以理解。
但天中洲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这皇裔来此,明明应当是站在自己这方的,明明是只为针对盗寇的,但为何自己会感到不安与危机??
司马嘉飞快的吃着面前的水果,眼珠急速转动着。
现场诸人看着自家谋主一个劲的吃,只是眼神却没有任何品味的表情,而是藏着深邃难明、甚至有些骇人的色泽。
谋士心算,一向从最坏处入手。
蓦然间,司马嘉停了下来,如石雕般静住住了,手指粘着的一粒葡萄僵在空中,他脑海里闪过一丝明悟,或者说是已经前后贯通的明悟。
即便再不可能,但却依然是他得出的结论。
征用!!!
皇裔要征用正道!
但是他们毕竟久未来龙藏,生怕无法掌控局势,所以...他们会...
司马嘉抬头看了看正好奇看着自己的诸人,苦笑道:“今日宾客,他们不会捣乱...因为,他们都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