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杨儿正发怔间,见到随后一人,面目俊美,剑眉薄唇,她身子登时凉了半截,险些便要叫出声来,心道:“怎么又是陆靖元这个阴魂不散的狗东西!”
这两人不是殷高侯与陆靖元师徒二人又是谁?
苏杨儿虽精心乔装过,可还是生怕被对方认出,眼见他们二人越走越近,四下却避无可避,她急中生智,一头栽进身旁空桶中,做出一副研究这只木桶“艺术成分”的样子。
她这幅样子虽然怪了些,但也不足为奇,寻常人见到院子里摆着这么多木桶,也会忍不住上前探查一番。
耳闻陆靖元二人脚步声响到极近处,竟也停了下来。
只听殷高侯道:“小徒弟,你瞧我便说这荒郊野店最爱欺客,开店这厮每日卖水,怕就能卖个几大贯钱。”陆靖元道:“此处地势不便,店家说他每日往返挑水但食,给些辛苦钱也是应该的。”说着他随意提起了苏杨儿身旁的一桶。
殷高侯砸了砸嘴,道:“喂,那边看桶的那个小兄弟,你也是觉得这水太贵,才来看一看有没有什么稀奇之处对罢?”
苏杨儿听他在叫自己,吓的脸蛋雪白,扭动了一下身子,稍稍抬了一下头,借着空桶回音,故作粗声道:“是啊,是啊。”
殷高侯道:“那你毋须看了,这水老子看来平平无奇,桶也平平无奇。”
“是啊,是啊。”
这时只听陆靖元忽然叹了口气,道:“今日姓阳的那个小子说的不知是真是假,又劳师傅陪我到这荒郊野岭中受苦。”
殷高侯旁若无人道:“我受了你老子的恩,但回去跟着他才是浑身不自在,跟着你反倒好一些,把老子的恩还给你小子,那也没什么。”
陆靖元笑道:“早知我便将姓阳的那小子留下,他别的本事没有,倒是会烧些菜,也不至于到了这荒郊野店中,连手像样的菜都端不上来。”
殷高侯嘿的一声,道:“那小子骨头软的很,老子只给他轻轻一捏,他便什么事情都招了,像这样的软骨头烧的菜,我看也好吃不到哪儿去。”
苏杨儿只听到“姓阳的那小子”便浑身一个激灵,正想要多听些时,下一句却已响到了极远处,只剩陆靖元的大笑声,二人显是已经走远。
苏杨儿这才敢将头伸出来,眼瞅着二人的背影,心思起伏。
“姓阳的那小子?”
“莫非……莫非是阳宝?”
“阳宝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原来也是个二五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