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九招供后,埃弗雷特在非麻醉的情况下把卡在他肩胛骨上的那枚自己亲手射入的7.62毫米子弹取了出来。钱九当时就疼得晕过去了,埃弗雷特给他的伤口撒上了田布滋自制的硫磺粉,至于钱九能不能活下去那就等看他往日烧的香拜的庙了,反正埃弗雷特不看好他能挺过去。
英租界当局在接到田氏诊所遭到武装攻击的报告后,赶紧撤掉了那些智商感人的三哥部队,现在所有险要地方的安全事务都由白人士兵来主持,显然他们也意识到了便宜没好货,三哥索要的要求不高,但是同时战力也低得让人发指。
在更换守卫部队的同时,英租界当局还连夜派人前往直隶总督署向李鸿章提出抗议。居然有带辫子的人胆敢在英租界里闹事,这是多少年不见的奇闻了。假如不能尽快妥善处理这件事,今后什么人都来英租界闹上一闹,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田布滋和约翰他们带着霍元甲的妻子回到了四人小组原先住的那家旅馆,而霍元甲则留在诊所继续主持扑灭余焰的事宜。旅馆三楼的一间房间内,米娅正在安抚收到了惊吓的霍元甲夫人,另一间客房里田布滋正和约翰、达里尔和埃弗雷特围坐在一张大型建筑的平面图前讨论着什么。
这是一张直隶总督衙门的平面图,各种建筑都标注的很详细,上面还有负责安保巡逻的清军部署的详细情况。说实在的,田布滋没花费什么心思就弄到了这份材料,除了他穿越前就是专门干这个的以外,北洋上下都毫无保密意识的作风,也给他帮了不少的忙。
在场都是搞破袭的好手,很快他们就拿出了几套方案来。他们今晚就要把这场刚结下的梁子给就了解了,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是在场的三个人都是白皮肤高鼻梁,压根不把自个当什么君子。至于田布滋,嗯,他来天津就是要搞事情的,啥十年不晚的,完全和他不粘边。
“我们等麻三的消息吧,确定荣禄在哪个地方落脚后,我们再确定最终的方案吧。”田布滋说道。
其他的三个人点点头,表示同意。在约翰他们的心中,他们就干的就是这种虎口拔牙的活,并没觉得今晚去突袭直隶总督署有什么不妥。不是我不尊重绿漆区的意见啊,这电台都特么烧成灰了,等商船把遇袭的情报送到绿漆区,这黄花菜都凉了,我就先使用一下我这个站长的独断权吧,田布滋心想。
此时已经是深夜,但是直隶总督署里还是灯火通明,李鸿章刚刚接见了上门来抗议的英国领事。他知道荣禄今晚赖在自个这里扯东扯西的,和英租界里的这宗纵火案是脱不了干系的。但是知道又能如何呢?这荣禄是太后老佛爷夹袋里的人,在英租界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岂能是他自己的主意?
这些自称大宋苗裔的人,跑回到华夏来以汉人正统自居,已经是触及了满人的底线了。满人可以割地给外夷,但绝对不容许有人动摇他们的华夏正统地位。慈禧又是极好面子的人,在关外吴大澂的军事行动没能给她找回场子,她想动这个地处天津卫英租界的大宋小诊所也不足为奇了。
只是这个女人还是一副以天朝上国自居的心态,完全不顾及什么外交规则,让老狐狸颇感头疼。这租界是什么地?那是你自个割与别人的土地,在条约规定的年限内,那里就是国中之国。在哪里闹事,就等同于撕毁条约。
现在朝廷和倭夷的战事已经处于下风,唯有希望列强来调停了。在这个档口上你搞出失信毁约的闹剧来,这不是绝自己的后路嘛?老狐狸这个糊表匠做的也是憋屈啊,本来这四处为大清补漏就已经是苦不迭以了,帝党还多有掣肘,更是让他感到举步维艰。现在连自己背后的慈禧也下了一步臭棋,着实当了一回猪队友,这局面真心的撑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