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破的手掌被包扎得像只熊掌,南澄在包里翻了一通没有找到钥匙,便直接按了门铃。给她开门的人是林俏。
南澈系着围裙从厨房里探出笑脸来:“姐,你回来得正是时候,马上就能开饭了。”又看到她手上和膝盖上的白纱布,关切地问,“你摔伤了?严重不严重?”
“没事,就是走路太急了,小伤而已。”南澄在玄关一边换鞋一边笑着催促,“你快去做饭,我饿了。”
他们姐弟说话的时候林俏站在一边并不搭腔,等南澄换上拖鞋,才又回客厅继续看电视。
林俏就是南澈的女朋友。距离上次南澄见她已经有将近一年了,她还是不爱说话,待人接物礼貌中带着疏离。
南澄记得两年前第一次见面时她还留着板寸头,穿一件墨绿的冲锋衣,背着几乎有她半人高的背包和南澈一起从火车站出来。
那次她只在沪城停留了一周就又上路,和南澈保持着断断续续的联系。
一年前再见时是夏天,林俏穿着绣花的棉布长衫,花色繁复的印染长裙,短发已留长到耳际,走路时脚踝上系的铃铛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彼时的她比之前多了些女子的风情和柔软,但笑起来的样子还是一样的浅淡,甚至灰暗。
她独处时喜欢抽烟,随便坐在哪个角落的位置,指间夹着白色的茶花,吐烟圈的样子又寂寞又美丽。
林俏总让南澄想起童年时舅舅家养过的一只黑猫,似乎背负着许多秘密和过往。她其实更愿意弟弟爱一个平凡的女生,模糊中庸的长相,稳定规律的工作,简单干净的身世背景——普通的优秀和美好,会更适合性子单纯温柔的南澈。
可他偏偏就是喜欢林俏。
南澈甚至对南澄说过:“我知道其实她远没有我喜欢她那么喜欢我,可是那又能怎么办,为她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啊。”
这世间所有无解难题、困惑之事,遇到“心甘情愿”这四个字都得烟消云散。
“或许时间会让她爱我。”南澈的爱是山谷里孤独的击掌声,有空荡又轻微的回声,和他热烈期待的应答远远不同,可他愿意等,愿意等爱慢慢来。
南澈对南澄说过他和林俏的故事,他们在西藏经历过生死,又在加德满都的大雨中相逢,
他坚信她是他的“命中天女”,也相信总有一天林俏会拿相同的爱与他回应。
只是南澈和南澄都未曾想过,除了爱和不爱,恋人之间还可能有其他的潜在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