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深回:“酒店这一块,老爷子和我爸做主的时候,没怎么当回事,重新形成系统性、长远性的发展蓝图是首要,别用你狭窄的眼界衡量长远的发展。再说了,当初我提出两年内总收入增长百分之三十,在第一年就已经做到。你所说的预期,是指谁的预期?你自己吗?”
常宛冷笑,“总收入增长超预期,是因为你投入成本增加,实际上第一年净利润只增长了百分之十几个点。”
“您是不是忘了当初预估的利润增长比率是百分之十,我超额完成,你能吗?”陆淮深动作随意地往椅子上一靠,嘴角噙着抹笑说:“或许是当初你还对此还不上心的缘故,问问你儿子,他估计是清楚的。”
话一出口,会议室里鸦雀无声,连纸张翻动的声音都莫名消失了。
常宛脸色倏地也沉了下来,死死地看着陆淮深。
常宛跟陆淮深的父亲有个儿子陆甚憬,本是婚外情所生,后来常宛嫁进陆家,私生子也名正言顺了。
陆淮深进博陆后没几年,陆甚憬出了严重车祸,他爹跟着去世,之后陆淮深全面接手博陆控股,陆甚憬这么多年一直待在美国疗养。
单独看一件事,或许是时运所致,但是结合在一起,就容易让人浮想联翩,揣测其中的微妙联系。
固然所有人都曾暗地里怀疑过陆淮深,因为他的动机最明显,最有竞争力的弟弟半瘫,生父一命呜呼,陆淮深又再公司里能力卓然,最终的受益者唯他一人。
然而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谁都不敢断言。
常宛放在膝盖上的那只手紧握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倏然松开手,冲陆淮深笑了笑:“我会问问他的,可能是我搞错了。”
说完顿了一秒,又将话题拉回:“但我还是主张一定程度上削减对酒店领域的投入,金融投资才是我们的本行,这方面的投入只能多不能少。”
陆淮深凉声笑笑说:“行,你先去跟老爷子讲。”
老爷子现在求稳,一度压制着陆淮深大刀阔斧往前冲的劲儿,一口一个太激进。
常宛想再加大某个领域的发展力度,去了陆终南那儿也只有碰一鼻子灰。
会议结束,陆淮深让裴绍检查日程,找时间去s市出差。
自从去年陆甚憬身体稍有好转之后,老爷子便让他帮忙打理北美分部,但似乎陆甚憬现在能力有限,成果也不显著,而常宛一心想让儿子重回总部。
有消息称,常宛在跟s市那边的人搭线,一边计划着让他减少对酒店的投入,趁他放松之后,再自个儿拿走s市的项目,此举估计是想给她儿子铺路。
陆淮深问裴绍:“最近陆甚憬那边有没有情况?”
裴绍说:“没什么异常。”
自从知道常宛想撬陆清时墙角,陆淮深就让裴绍查了下分公司情况,一派风平浪静。
陆淮深便准备自己再去趟s市,早点把这事定下来。
过了快两周,陆淮深和裴绍抵达s市没两天,律师顾问那边关于江氏股份归还与赠予的文件,需要江偌过目,没异议的话需要她签字。
陆淮深让他自己约见了江偌。
……
江偌接到陌生的电话的之前,gisele正让她整理ds新落成酒店的开业酒会的最终宾客名单。
陆家一堆人排在名单之首,之后便是江家。
江偌一目十行地扫过那些熟悉的名字,最后视线定格在某三个字上,许久,删掉了三个字。
正准备撤销删除的时候,接到了电话。
那时候正值下午,江偌有些昏昏欲睡,此刻又有些不在状态,当对方说他是什么律师事务所的,当时江偌就觉得是诈骗电话,给挂了。
对方又打来,江偌看了一眼,又挂了。
不过多时,手机屏幕又亮起,这次不是陌生号码,而是陆淮深。
江偌看了看手机,又看向电脑屏幕,犹豫着接不接,那晚之后,她没再去过临海别墅,没见过陆淮深,也未与他通过电话联系。
就像那些刺耳的言语是利刃,已经一把切断了两人之间模糊的纽带,但是又有利益层面的东西将二人捆绑在一起,做不到完全断绝联系。
这通电话接或不接,似乎都成了问题。
刚好这时候秘书周致雅从gisele的办公室出来,目光向她看来,江偌下意识心虚,怕她看到来电显示,立刻接起来,握着手机往茶水间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