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湘城很大,作为荆南的大郡郡治,水陆交通方便,往来士子、商客、游人极多。
昔年张羡治荆南无强兵,理民生,百姓生活富足倒也安居。
而从刘表治理荆州起,荆南战祸不断,昔年避难荆襄士人者,高朋坐与幕府座上,指点江山,吞吐风云。
弹指挥手间,数万雄兵气吞山河。
然而兵伐战戈一起,安宁时日又岂会长久。江夏黄祖,连连兵祸相加,方收荆南,便窥伺交州,交州于中原无疑乃蛮荒之地。
可是刘景升却依旧欲对交州用兵!
此举,难得荆南支持。
长沙安稳多年,即便如今孙权入寇江夏,临湘城中依旧生活如常,并没有中原兵马乱的嘈杂,浊乱之感。
行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孙权也不由感叹,荆南的百姓深居大江以南,远离中原战乱,生活倒也安逸。
巷道上,三四名青衣仆从护卫着一名青年默默前行,头先一名青年文士正四处顾盼面有顾虑的引着路。
道路曲折,行过人流如织的街市后,众人来到城内士人住宅区域。
桓阶乃长沙临湘人,在临湘城中自然也有自己的祖宅,好在宅子并非处于闹市区,周边往来路人也不多,只有寥寥。
毕竟桓阶如今已经不再是长沙郡功曹,官署中的秩序已经与他无关,所以往昔郡府内时长来拜访的人也少了许多。
旬月偶尔三两人,以士子为主,多向桓阶请教学问的。
而就在数日前,从江夏来了一位青年,向桓阶府邸投了拜帖,而后桓阶出门迎接,如今已经在府中小住数日,相谈甚欢。
已经多日不曾见客。
轻轻叩响桓阶府门,数息后,府门打开,一名青衣小厮伸出了头,抬眼看见面前的青年,当下面色也是一难。
“子瑜先生,我先主人交代了,这几日有贵客来访,不便接见!”
“我已知晓此事!”拱手向门僮行了一礼,诸葛瑾面露微笑道:“今日并不是某要叨扰伯绪公,乃是我家少君想见一见伯绪公!”
面色微微怔了怔,青衣目光瞄了眼他身后的那青年,其实他也不知道这唤作子瑜青年,到底是来作甚么的,只知道自家主人接待过他,对他也颇为无奈。
所以常以托词,不愿与他叙谈。
见那青衣依然有些犹豫,身后的孙权迈步走出,接下腰间的古锭刀,将其递给那小厮,微笑道:“烦请将这柄刀交付于你家主人,他见了此刀,当会有所回复。”
看了眼诸葛瑾,那小厮想了想,伸手接过孙权递过来的刀,顿了一下,又道:“我家先生正在休息,我且将此刀献于管事端瞧,若他允许,我便让你等入府等候。”
“劳烦阁下了!”拱手回礼,孙权并没有为难这小厮。
点点头,那小厮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拿着刀转身便回了府中。
没有多言,孙权轻声安抚了诸葛瑾几句后,便负手与众人一同在门外静静等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