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的脸色惨白的厉害，哆嗦的更厉害。

那模样，像极了酒喝的太多意识迷糊，又像是穷的快要疯了的家伙看到天上下起了黄金雨，太过激动，有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害怕那美梦如同肥皂泡一般幻灭的样子。

“小姐，是真的！”

丫鬟兴奋的道：“跟你画室里的那些画像一模一样，特别是胡子和眼睛，就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画室里的画像很多，除了胡子眼睛，剩下的只有模糊的轮廓，但丫鬟知道自己绝对没看错，更何况她已经确认过杨毅的名字了。

“这是咋啦？”

白老爷子过来，看着散落一地的杂物，皱着眉头问。

他这一开口，让白兰大梦初醒，想也不想的就夺门而出，向着楼下奔去。

“小姐，小姐，你穿件衣裳……”

丫鬟尖叫道，刚刚白兰已经睡下了，身上穿着的只有一件薄薄的绸质睡衣，窈窕的身形一览无余，让人能够轻易的从那睡衣上判断出之下的样子。

在这个时代，这样的装扮即便是被亲密的家人看到，都是极其不妥的，更别说去见两个算不得熟悉的男人了。

要是被老一辈的人看到，非得说出些世风日下伤风败俗的难听话来。

只是白兰现在什么都已经听不到了，甚至连思考的能力都已经丧失，她的脑海中现在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下楼去看看，去看看丫鬟说的是不是真的。

要是在早些年白兰敢这样出门败坏家风，白老爷子别说厉声呵斥，恐怕早就用拐棍抽过去了。

只是前些年在满洲父女二人相依为命，能活着都已经是得天之幸，让他明白所谓的家风等等在活着面前，简直连屁都不是，除了仅剩的那点傲骨，剩下的东西几乎早已磨平了。

所以此刻，白老爷子纵使心头有些不悦，但终究只是盯着丫头道：“还愣着干啥，给兰兰带件外套下去啊——这到底咋回事啊？”

“小姐画像里的那个人，来咱们家了！”

丫鬟道，然后拿着件外套飞身下楼。

白兰画室里的肖像，白老爷子当然看到过无数次，也知道自己闺女心里头在想些什么。

但他只能假装不知道，希望自己的闺女迟早有一天能够想开，人海茫茫啊，多少人一别之后，一辈子都可能见不到了。

“这不是真的吧？”

听到丫鬟的话，白老爷子也是一阵恍惚，然后飞奔下楼。

杨毅正和谢小川在交换着各自的信息，听到脚步声便纷纷抬头看去，然后便看到了穿着睡衣的白兰站在楼梯上，痴痴的看着杨毅，如同失了魂一般。

杨毅和谢小川的目光都有些发直。

谢小川跟万涛差不多大，还不到二十，杨毅也不过二十三岁，正式对女人充满了向往的年纪。

虽然杨毅跟宋佳雯之间已经极其亲密，但也仅限于拥抱和偶尔的亲吻，哪里经历过一个大美人穿着睡衣站在自己面前的模样，而谢小川就更不用说了，连姑娘的手都没摸过，纯纯的童男子。

两人都看着白兰有些眼睛发直，除了呼吸声，大厅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丫鬟和白老爷子奔下楼来的脚步声，惊醒了杨毅，瞬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下意识的想要挠头，然后便看到身边的谢小川眼珠子都快要从眼眶里突出来，口水正从嘴角流下，拉出长长的亮晶晶的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