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远了的村民看着被木棉花侵袭的那些村民,纷纷驻足,回过头来看着那片惨痛的场面,一个个心有余悸。
我就站在木棉花树下,身边站着白玄武,木棉花掉落下来的时候,在我们周围形成一个圈,仿佛我们是绝缘体一般。
看着那些痛苦的村民,我想帮,却无从下手,急的去拽白玄武:该怎么办?怎样才能缓解他们的痛苦。
白玄武不说话,抬眼看向树上吊着的田向南,一动不动。
我随着他的视线看去,视线穿过一片落花,定格在田向南的身上。
他似乎醒了,头是侧着的,好像在聆听周围的声音,那种姿态,让我莫名的有些担心。
大巫师已经开始收势结印,剑指不停地在木棉花树上画符,木棉花树扭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发出刺耳难听的声音。
好一会儿。木棉花树终于归于平静,大巫师收手,往后退了一步,白玄武连忙问道:师父,成了吗?
大巫师没说话,只是皱着眉头往上看,一阵风吹过,田向南眼睛上绑着的布条散落下来,大巫师低吟一声:坏了。
下一刻,田向南的眼睛猛地睁开,猩红一片。
白玄武顿时推了我一把,说道:别看!
很快,周围本来还哀叫声一片的村民,忽然不叫了。
我狐疑的看去,就看到他们一个个木然的站在那儿,像是一根根木头一般,任人摆弄。
田向南飞身而下,大巫师踩着树干一个纵跃迎了上去,两只手掌相撞,田向南却毫无退意,看来,这会子我们看到的田向南,还是被那只木棉花妖控制着。
就在我聚精会神的望着交战的两个人的时候,身后,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衣服,狠狠的撕扯着,嘴里发出一串阴狠的咕噜咕噜的声音。
我一回头,正好对上田母的眼睛。
此时的田母,身上大片大片的木棉花印记,两只眼睛呆滞的看着前方,最终咕噜咕噜,手上不停地撕扯。
她就像是失了魂一般的,根本不认识我了。大脑里面接收到了某种信号,不停地进攻我。
而周围的那些村民也是,进攻我,进攻白玄武,甚至有些已经朝着之前没有被波及到的那些村民去了。
我一把按住田母,索性这些村民本来就没有任何修炼功底,杀伤力不大,我把田母双手反剪,从衣服被她撕裂的口子那里一扯,扯下一块布条,将田母双手捆住,扔到地上。
白玄武比我要干脆的多,不费吹灰之力便已经击倒了好几个村民,一个个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这些村民已经完全被木棉花妖蛊惑住了,只有将那花妖拿下,否则,这些人就很难清醒过来。白玄武说着,回头朝着大巫师和田向南看去。
大巫师连连出手,田向南明显不敌大巫师,我松了一口气:我们先将这些村民完全控制住,等到大巫师拿下了木棉花妖。再做定夺。
你闪到一边去。白玄武说道,五花教的事情你最好少插手,一旦惹祸上身,你会追悔莫及的。
那封信是你递给我的?大巫师让你送的?我怀疑道。
今天白玄武对我的态度,明显就是怪我不听劝,一个劲的嫌弃我,以至于我一下子想到了这一点。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白玄武死不承认,手下又撂倒一个村民。
我赶紧上前一步,帮着他把村民拖到一起,不死心的又问道:大巫师跟我爷爷到底什么关系?他们俩在一起共事,不尴尬吗?
你的问题还真多。白玄武已经开始不耐烦了,我师祖在老七门建立之初,便坐在了大巫师的位置上,德高望重,门下只收两名弟子,其中之一便是我师父,就算是你爷爷又怎样,我师父守护七门的时间,比你爷爷的年纪还要大好几倍,你爷爷又怎敢在我师父面前装大头蒜?
原来大巫师的身份竟是如此,这样的人,怪不得爷爷要礼遇,收服了他,可是大功一件。
白溪呢?我问,大巫师是为了白溪而跟我爷爷谈条件的是不是?
白玄武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伸手指着我心脏部位咬牙道:白菲菲,你是一个弱女子,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是不容易,你如果不是生在白家,我会毫不吝啬的夸赞你的坚强与隐忍,但你毕竟是战神的嫡系后代,从你出生的那一刻起,你就必须比普通人聪明、强大,否则你只会被迅速的淘汰掉。
很多事情扑朔迷离,就算是我,大多时候也是看不清的,但我得忠告你一句,擦亮自己的眼睛,摆明自己的立场,即使乱花迷人眼,你依然得保持你该有的那份清醒,否则……
好自为之。
白玄武说完,一个飞身,冲着作乱的村民而去。我愣在了原地。
有些事情是不能挑明了说的,正如白玄武所说,知道真相的,永远都是处于中心的那几个人,而我们只能算作是站队的人。
站对了,活,站错了,下场可能会很惨。
但现在的形势,让我真的看不清。
既然大巫师会为了白溪向爷爷委曲求全,以他那刚正不阿的性子,如果我爷爷真的有什么的话,大巫师是不会轻易的向爷爷低头的吧?
我这么想着,抬眼再去看一下大巫师,正好看见大巫师手心凝着一股内力,狠狠的朝着田向南的心口拍去。
田向南的身体在半空中立刻摇摇欲坠,大巫师伸手去捞他,但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红光从田向南的后背穿出,像是一把离弦的箭一般,直冲着我而来。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眨眼的功夫,那红光已经近在咫尺。
我已经反应过来了,侧过身子躲了一下,但还是慢了。
那红光直接射向我的腿,我凝起内力,一掌冲着那红光拍去。
耳边只听得大巫师大叫一声:不要拍!
可那时,我已经拍了上去,红光顿时散开,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大巫师已经抓着田向南落了下来,将已经昏迷的田向南扔在地上,走过来,一把握住我的手腕,提起我的手看去。
我的手以肉眼能看得到的速度在红肿,手心之中,一股黑气缭绕,不停地在我的指间穿梭,不能动,一动便针扎一般的疼。
大巫师叹了口气:中毒了。
什么毒?我还没反应过来。
木棉花自身所带的毒性以及木棉花妖的怨念邪煞之气。大巫师说道,得亏你的体制特殊,如果是一般人的话,这会子肯定已经倒下了。
这么厉害?我惊讶道,应该不是大事,我运气把毒逼出来就好了。
我说着,就要运气,大巫师阻止我,说道:运气只会加速毒素的分散,一旦扩散到你的心脏,你便会像田向南那样被控制住。
那现在呢?我问,那花妖已经死了吗?田向南又是什么情况?
田向南中毒比你深,他本身是没有修炼功底的,一切都是那木棉花妖再作祟。大巫师解释道,虽然现在木棉花妖已经魂飞魄散,但关键是,木棉花妖并不是主谋者,你懂吗?
她背后有操控者。我们只有找到这个人,或许才能帮助我。我说着,看向自己已经肿成了猪蹄一般的手掌,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那股疼逼得我直咬后槽牙。
先回去吧。大巫师说道,我再想想办法,看看用什么方案能尽快帮你和田向南解毒。
……
等回到白家庄园,爷爷早已经在等着了,看到我的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菲菲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