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怀安摇头:本来正打的不可开交,不知道对方是收到了什么指令,瞬间退的干干净净。
这不合理。白玄武说道,已经是晚上快十点了,夜色越深,对他们来说越有利,为什么在这种时候撤退?
因为我姨祖。我说道,五花教,并不单单有一个花翎!
经此一战,我已经彻底明白,姨祖在五花教的地位,是无人可以撼动的,如果不是那该死的乌金锁链,哪还轮得到花翎到处撒野?
但也正是那乌金锁链,姨祖能够伸手的范围太有限,并且她出手一次。消耗甚多,对她来说,也更危险。
白玄武沉声道:原来是她,怪不得。
那个女人呢?我忽然想起了这茬,问柳伏城。
柳伏城伸手,手心立刻出现一个血红色的真气圈,说道:被我封印起来了,如果不是留着她还有用,刚才我出手再狠一点,可以直接将她打的魂飞魄散。
不行。我说道,没有她。还会有别的人被安排出来,到时候更难掌控,先封印着,带回去慢慢审问吧。
没想到今夜最终会如此结束。柳伏城说道,阴胎已经被控制住,花翎这一条线被斩断,我们逼得越紧,她狗急跳墙的越快,接下来,大家要更加留意,任何风吹草动都要第一时间抓住、汇报。
柳怀安说道:放心,我会布置好人手的。
白玄武走到坑边,从怀里抽出一张白纸,手指上下翻飞,很快,一只白莲出现在他的手中。
他捏着纸扎白莲,嘴里念念有词,随即,将纸扎白莲扔进坑底,纸扎白莲一下子燃烧起来,灰烬落入坑底,掩于夜色之中。
白玄武站起来说道:这个坑暂且就这样封印吧。想要彻底毁掉是不可能的,等待时机。
这个坑当然不能封,它之于五花教和白溪,意义都很深重,只能派人手看着再说。
……
夜色中,一群人往回撤。
大院里面那些排出阴胎的女人,由颜贤明留下来处理,他会妥善安排好一切的,我们倒不用为这个操心。
回到宅子里,大家都在修整,受伤的人蛮多。
白玄武已经回去复命。瑣儿有些魂不守舍的,柳怀安在帮他度真气疗伤。
柳伏城站在我旁边,手上凝着真气,从我的后脑勺往下,一路探过去,心疼道:疼吗?
还好,都是小伤。我勉强扯出一丝笑,一会儿还得运气,逼一逼皮肉表面的尸煞之气。
柳伏城二话没说,拉着我上楼。
我喂了一声,反抗:大家都等着你对今晚的事情做个分析总结呢,上楼干嘛?
先疗伤,再商讨。柳伏城强硬的将我拉上楼,拖进洗手间。
热水冲下来的那一刻,浑身的毛孔仿佛在一瞬间都舒展开来了一般。
等到从洗手间里出来,柳伏城又把我按在床上,手上运气,一点一点的将我被抓伤的部位的尸煞之气给逼出去。
折腾了大半晚上,我是真的累了,趴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但是也没睡多久,心里到底噎着事情。猛然惊醒,睁开眼睛,房间里漆黑一片。
伸手开灯,房间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我立刻翻身下床,套了一件羽绒服,穿着拖鞋便往楼下走。
楼下大厅里亮着昏黄的灯,福叔第一个听到动静,伸头朝着我这边看来。
我立刻问道:福叔,柳伏城他们呢?
九爷交代让你安心睡觉,有什么事情天亮了再说。福叔答道。
我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我问柳伏城他们呢?
福叔看我语气不对。朝着后面指了指,说道:在别墅后院的审讯室里呢,大少爷也在,你要现在过去吗?
我点头:嗯,要过去。
虽然在这栋房子里住了很多次,但我却从不知道后院哪里还有个审讯室,想让福叔给我带路。
福叔提醒道:多穿点衣服再过去吧,不然一会九爷又唠叨。
唠叨?我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哈哈,这个词竟然有一天也会被用来形容柳伏城,真是活久见。
福叔也跟着笑了起来:九爷只对白姑娘唠叨罢了。
我脸上一红,转身便重新往楼上跑,稳定了一下心神,迅速的找出衣服穿戴好,这才下楼,福叔在楼下等着,一路带我去了后院。
后院是一个花园,以前福叔在这儿看宅子的时候,花花草草假山树木的,搭理的有条有理,如今早已经荒废了。
假山后面,也不知道福叔触碰了哪里的机关,半片假山忽然动了起来,转了九十度,露出一截阶梯往下。
有微弱的光线从下面透出来,福叔领着我沿着阶梯往下走,很快,我便听到了求饶的声音。
我是无辜的,我也是受害者,求你们不要为难我,我知道的事情真的不多。
那个女人杀了我之后,却并不让我入土为安,一直养着我的魂魄,用我来威胁我的父母,我的父母用尽了手段才老来得女,对我百般疼爱,我被害之后,那女人给我的父母画大饼,逼他们用阴胎来供养我。
事实上,那些阴胎哪是供养我啊,我只是一个容器罢了,那些阴胎通过我,最终供养的是那个女人,她成了气候之后。便一脚将我父母踢开,将我封印,我的下场你们也看到了,一切非我所愿。
我只问你一件事情。柳伏城的声音传来,冷如冰霜,柳铭玥是怎么回事?
柳铭玥?女人惊道,柳铭玥是谁?
别给我装蒜!柳怀安不知道动了什么刑,只听得女人尖叫一声,痛苦的呻吟,柳怀安质问,说。柳铭玥是不是从你那儿弄出去的阴胎?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柳铭玥?
女人满满的哭腔: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柳铭玥,近几年,从我这儿出去的阴胎,数量有限,比较重要的,都是跟我父母求了很久的,诸如胡敏君的两胎,都是,但我敢对天发誓,柳铭玥的魂魄,不是从我这儿出去的。
女人的话可信度很大。毕竟她现在落在我们手中,对她来说,魂魄还有重获自由的可能,要是落在花翎的手上,她必定飞灰湮灭收场。
所以,现在她犯不着隐瞒这些事情。
可,柳铭玥不是阴胎,又是什么?
审讯室里陷入了沉寂,我抬脚走过去,大家转头看过来。
柳伏城眉头一皱:怎么起来了?福叔,你怎么把小白带到这种地方来了?
福叔委屈道:九爷,您看我像能拦得住白姑娘的人吗?
柳伏城瞪了他一眼,朝我招招手,我走过去,看了一眼被困在对面的女人,问道:还审吗?
审不审,都已经没有意义了。柳伏城说道,我们可能从一开始,分析就有漏洞,柳铭玥的事情,恐怕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复杂。
我点头道:刚才你们的对话我都听到了,如果柳铭玥的出现,不是正常轮回,又无关乎花翎,那么,剩下的,还能有谁?
柳伏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终究是把话噎进了肚子里。
我无奈笑了笑,已经了然于心:好,我知道你怀疑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