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种联系,让我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取白少恒而代之。
从前,我总是被逼着去承受,承受所谓的白家责任,所谓的七门复兴重任,但我一直是排斥的。
直到今天,我忽然变了,我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内心在说,我要白德元手中的骨笛,我要后山的纸人傀儡,我要……白少恒的命!
所以我回来了,接下来的路,便是我要做一只吸血鬼,攀附着白少恒一步一步往前,他必须要我去参与、去做的一切事情,其实从另一方面来说,也是我尝试逐步把控一切的过程。
我伸手抚向小腹,眼下最担心的。就是这一对小孩儿罢了,如果在跟白少恒斗智斗勇的过程中伤到了它们,是我的罪过。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我也只能说,对不起,你们来的不是时候。
就算是这样想着,心里也抽抽的痛了起来,但痛过了,收敛起糟糕的心情,我闭上眼睛,逼着自己睡。
……
并没有睡多久,就被杂乱的梦境给惊醒。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应该已经傍晚了,窗外的光线很暗。
我坐起身,双手抱住膝盖,抬起手腕,盯着手腕上的那只镯子看。
这到底是怎样一只镯子,爆发出威力的时候,的确不容小觑,花翎一下子便认出它是白溪的东西,那般的咬牙切齿,可见她是害怕这镯子,不,是害怕这镯子上的纹路爆发出来的法力的。
我该怎么做,才能彻底征服这只镯子,灵活的应用它?
我细细的想着,玉龙山那次,以及这一次,镯子自己爆发能量的时候,似乎都是在阴魂围绕、阴煞之气缭绕的时候,玉龙山那次我没能仔细观察,而这一次,我是亲眼所见的。
也就是说,想要镯子爆发力量,首先要做的一点。就是喂饱它,至于它能爆发出多大的力量,就要看它吃的有多饱?
我晃了晃手腕,那镯子纹丝不动的咬着我的手腕,我怎么觉得,这镯子里是不是住着什么东西,才会如此的有灵性,也如此的有个性?
所以,白溪当初提醒我的,所谓的足够掌控它的能力,并不是说必须我足够强大,而是我要能抓住这家伙的脾性。跟它和平共处?
至于喂饱它,它要吸收的,显然就是那些魂魄、阴煞之力等等。
还有……
想着想着,我恶向胆边生,一手按住那枚寄养着小鬼头的珠子,如果……如果我将这小鬼头喂了镯子,会怎样?
但我当然不会急吼吼的去实践,别说这小鬼头到底能不能被镯子吞噬,就说白少恒那边,没了这个小鬼头,他还会想别的办法来控制我,倒不如留着它,关键时刻,说不定我真的能用镯子解决了它。
……
伸手拉开灯,门很快被推开,一个穿着精干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说道:大小姐,我是门主派来照顾您的下手,您有什么需要,直接跟我说就可以。
我怎么称呼你?我问。
她答:我没有名字,大家都叫我白二婶。
二婶,我有些饿了。我说道。
白二婶立刻点头,转身出去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走路轻飘飘的没有声息。是个练家子,没有姓名,那就只有代号,能排的上一个二字,说明等级还不低。
这白少恒是怕我插上翅膀飞了吧,安排这样一个人来照顾我的生活。
但我既然来了,便没有急着要走,起身简单洗漱了一下,坐在桌边,等着白二婶送来饭菜。
白二婶来的很快,饭菜也很丰富,我一个人坐在桌边。吃的很香。
吃完之后,白二婶利落的收拾碗筷,离开。
我回到床上,盘腿坐下,从青铜罗盘里将《七门调》拿出来,不停地翻。
以前看《七门调》的时候,我主要是看纸扎术。
之前所有人都在告诉我说,白家纸扎术,炼化到一定程度,犹如千军万马,强可敌国。
纸扎技艺高超的人,扎出的每一个作品都是带着灵魂的,而事实也的确是这样。
但是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我才发现,其实纸扎品扎的再好,那也是工匠们干的事情,只是工匠的等级有高有低罢了,高如白德元、白少恒者,凤毛麟角。
可扎的再好、再多,就如后山那些纸人傀儡一般,没有操控它们的能力,依然白搭。
所以,我不要做那出神入化的纸扎工匠,我要做能够控制所有纸扎品的主人,而骨笛,是我手里最好的媒介,而骨笛发挥法力的唯一途径,就是音律,是曲谱。
白溪亲口教我的那几段,是她已经能够操控的,有的就是出自《七门调》本身,有的是她根据《七门调》改编的,融合了更多的术法。
而我要学的,是白溪没有参透的那一部分,以及,我要融入更多的术法。
等到我拿下了白德元,将两支骨笛合二为一之后,我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用新的骨笛,试着去操控后山的纸人傀儡,如果能够成功,我还用得着把白少恒放在眼里?
那一夜,我几乎没有挪窝,捧着《七门调》从前往后,仔细的翻,仔细的看,但凡找到一段音律,立刻吃透。记在脑子里。
直到天边翻起了鱼肚白,困意袭来,我才收起《七门调》,睡了个回笼觉。
白少恒从始至终都没来打搅我,我不知道他在筹谋着什么,只是有点担心外面。
一天一夜了,柳伏城和凤青帆应该已经出关了吧?他们现在在干什么?会打上门来吗?
不,柳青鸾被救回去了,她的情况更糟糕,他们应该在想办法救她吧?
还有童心,应该也闭关了,他需要重新融合纸扎火麒麟。下一次见面,不知道他又会是什么样子。
过了一会儿,那白二婶来敲门,问我醒没醒,我应了一声,她便说门主在前厅等着我,有事找我。
我起身,洗漱,然后去前厅找白少恒。
顺便让白二婶去厨房给我张罗了点吃的,直接拿到前厅去。
白少恒坐在主位上,我进去招呼了一声,坐在左下手开始吃早饭。整个过程,白少恒没有制止,我也没有把自己当外人。
等我吃完了,擦干净了手指,白少恒才摸着胡子道:菲菲,吃饱了吗?吃饱了,跟我走一趟,带你看点东西。
我点头,站起来,说道:要看什么?
白少恒带着我,一路朝着后山走去,直到站在了那个山洞的洞口的时候,我才猛然意识到,他的意图。
他这是要把后山的秘密,亲自展现在我的面前吗?
他是已经豁出去了,还是又想利用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