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允川说的理所当然,说出的话,像是一把尖刀插在了白溪的心口上,白溪怎么都没有想到,白允川有一天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来。
从前他对她温和呵护,即便是自己使小性子,作过头了,白允川也只是宠溺的摸摸她的头,说声没事儿。
可如今,有了水仙儿,白允川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白溪说不上来当时心里是什么滋味,却也记得自己来这儿的目的,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说道:川哥,不管我俩之间闹成什么样子,但有一点你应该明白,七门和五花教不是一路的,你作为七门中人,不应该出现在这儿,回去吧。
白允川脸色暗了暗,很明显是把白溪的这句话听进去了,这个时候水仙儿却双手抱着白允川的脸对向自己,道:她的话,你信吗?她自己是怎么生出来的?她此刻为什么也站在这里?为什么她什么都可以,而你却不行?
这水仙儿回到了五花教。站在自家的地盘上,就连胆量都涨了几分,当着白溪的面就公然蛊惑白允川了。
白溪忍得了白允川,可忍不了这水仙儿,一切的事端都是从她开始的,没想到进了虫窟还能走得出来,这个女人也着实有些手段。
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来编排我?白溪怒道,有本事别躲在他身后,给我出来!
水仙儿所在白允川的身后,一副可怜巴拉的样子:川哥,人家说的是实话。
给我滚出来。白溪咄咄逼人,水仙儿,我白溪从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而你屡次三番的在我头上撒欢,今天这笔账我们算清楚。
白溪说着,已经伸手抓住水仙儿,用力想要将她拉出来,水仙儿拼命的抓着白允川的膀子,用眼神求救。
白允川最终吼道:够了白溪!水仙儿说的没错,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掌门能与五花教的女主有染,并且生下你,我为什么就不能与五花教的女子相好?
可你是我的未婚夫!白溪红着眼睛说道,我们的结婚典礼已经提上了日程,你却整天跟这样一个女人厮混在一起,你对得起我吗?
不会有婚礼。白允川斩钉截铁道,白溪,你以为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我们还能如从前一样?水仙儿怎么了?她至少是干净的。
一时间,白溪还没反应过来: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白允川冷着脸说道。
水仙儿嘚瑟道:白溪,我看不要脸的人是你吧?一边跟别的野男人厮混,一边还企图霸占着川哥,逼迫川哥与你结婚,你可真不知廉耻。
你给我闭嘴!白溪拳头硬了,转而对上白允川。白允川,原来我在你眼里是这样一个不堪的存在,原来你是这样的不信任我的人品,我却一直傻乎乎的以为,你应该是最信任我的那个人。
好,很好,到底是我太天真,事已至此,我说什么都是徒劳,那就请你跟我回去将婚约解除了,咱俩谁也不耽误谁。
白溪的心的确是被白允川伤到了,但她明白,无论发生什么,将白允川送回去才是最重要的。
水仙儿嘁了一声,靠着白允川道:川哥,你看,她竟然连解释都懒得解释了,这样的女人,配不上你。
啪。
白溪冷不丁的上前,一巴掌狠狠的扇在了正在说话的水仙儿的脸颊上,用力过猛,水仙儿的脸一偏,撞到了白允川的下巴上。
白允川下意识的去护水仙儿,那动作刺伤了白溪。白溪上前一把拉过白允川,拽着他便往外走。
放开我!白允川试图甩开白溪,白溪,我跟你已经恩断义绝,以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咱们互不相干,如果你再这样无理取闹下去,休怪我不客气了。
你要怎样不客气?冲着我来啊!白溪气急了,盯着白允川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一般,白允川,我真是瞎了狗眼,十几年的交情,我都没有看清你的真面目,是我眼拙,但这一次我就是为了你而来这儿以身犯险,你不能让我白白做出牺牲,跟我回去,解除婚约,以后你再怎样,都与我无关,我不会再管你半分。
白溪凝起内力,手上用了力道,抓着白允川不松手,强硬的带着他往外奔。
白允川被白溪抓着出了五花教,一路朝着百花镇外而去。
可刚跨过百花镇的门楼,白允川忽然捂着胸口闷哼一声,呼吸的声音变得急促而压抑,白溪连忙停下脚步,问道:你怎么了?
白允川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气,可不管怎么努力,都跟吸不上来气似的,脸上憋成了猪肝紫。
他用力抬起手来,指向百花镇里面,咬牙蹦出几个字:回去,水仙儿。
白溪扶住白允川,焦急道:川哥,你怎么了?是不是那水仙儿对你做了什么?
水仙儿。白允川重复道,我要水仙儿,送我回去。
白溪刚想说话,远远地,就听到水仙儿的声音:川哥,回来吧,水仙儿不能没有你。
白允川一听到水仙儿的声音,像是着了魔一般的,一把推开白溪,跌跌撞撞的朝着水仙儿的方向扑过去。水仙儿张开双臂,抱住白允川,挑衅的眼神射向白溪,仿佛在说,你看,不管你怎么努力,都比不上我在川哥心目中的位置。
白溪恨不得上前去,一鞭子抽死水仙儿才好,但她不敢,因为她不知道水仙儿是利用什么手段控制白允川的,害怕伤了水仙儿,连累了白允川。
可如果一直不出手救白允川的话,这样下去,他就要成个废人了,眼下用强硬手段怕是不行了,只能从别的方向入手。
而在五花教中,白溪能说得上话的,怕是只有她母亲花雨媚了,虽然她很不愿意面对这个女人,更不想再见到那个叫做花千夏的妹妹,但为了白允川,没有别的办法。
白溪一甩手,转身返回,去找花雨媚。
问了几个人,便已经知道,花雨媚正在后院自己的房间休息,白溪便问准了位置,找了过去。
敲门进入,白溪就看到花雨媚正坐在床沿上,床上放着一个四方四正的红木雕花箱子,箱子朝着两边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箱子里,都是一些小孩儿用的东西,有各色各样的小肚兜,小拨浪鼓,虎头鞋子等等,样式是旧的,但布料却是崭新崭新的,一看就是从来没有人穿过。
花雨媚一手拿着一只桃红色的小肚兜,一只手冲着白溪招了招,说道:小溪,过来。
白溪有求于她,不得不顺从的走过去,花雨媚将那小肚兜在她胸前比划了一下,笑道:当初做这个小肚兜的时候,想着你应该有六七岁的光景了,现在一比对,还是小了好多啊,小溪真的已经长成大闺女了。
放下小肚兜,花雨媚又去拿拨浪鼓,在白溪脸庞轻轻地晃动了两下,发出咚咚的声响,说道:这是我从白家离开的时候,带走的唯一一件东西,每每想你的时候,我就会拿出来晃一晃,就算是千夏和千城要玩,我都没舍得给过……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白溪打断花雨媚,说道,如果你心中果真有我的话。当初就不会毅然决然的离开白家,更不会转眼就又嫁人生子,这么多年没有回去看我一眼,我相信你是一个好母亲,但不是我的。
花雨媚说一顿,好一会儿才幽幽道:小溪这是怪我当年丢下你吗?
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