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川都告诉我了。白冰说到这儿,脸色阴冷了下来,接亲当天,是你连通外面相好的,不仅截了花轿,还打断了允川的双腿,小溪,你真的好过分。
白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气又可笑:这都是白允川告诉你的?姐姐,我是你的亲妹妹。我俩才是最亲的人,你为什么宁愿相信白允川的片面之词,都不愿意相信我?
事实胜于雄辩。白冰说道,你敢说,你不是跟你相好的离开的?还有那白品堂是怎么忽然被救出来的,你心里没数?
听着白冰的这些话,白溪心里已经明白,这些天,白冰陪着白允川,已经完全被对方给洗脑了,她现在说什么,在白冰看来都是欲盖弥彰。
白溪也不跟白冰再争辩,只是拉着白冰的手往里走,说道:好,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就跟你一起去质问白允川,我倒要看看他能颠倒黑白到什么程度。
他不想见你。白冰用力去甩白溪的手,小溪,求你不要再去伤害允川了,他的腿已经断了,医师想尽办法帮他调理,特意交代不能再受任何刺激,更加不能再碰到伤口,否则以后可能真的再也站不起来了。
小溪,算姐姐求你,姐姐这一辈子就只爱这么一个人,难道你真的要姐姐守着一个残废过一辈子吗?如果允川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
白溪看着白冰那样子,眼泪都被逼出来了,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白冰对白允川已经深情到这种程度,可是这个人,真的不值得啊!
只是正如白沐阳所说。白允川是白冰认定的那个人,走出这一步,十匹马都拉不回来了,白溪能怎么办?
白冰抱着白溪的膀子,卑微道:小溪,说来说去,你最怕的,不过是害怕允川觊觎白家,觊觎七门,但我保证,我只要一个允川。其他的都给你。
白家给你,七门也给你,我什么都不要,我甚至连嫁妆都不要,等到允川腿恢复了,一顶小轿把我抬进他家就行,我不在乎那些。
姐姐,你疯了!白溪心痛的无以复加,如果白允川真的能如你所说这样,那我也真心实意的成全你们,但他绝不会。
拭目以待吧,小溪。白冰说道,今天小溪就听姐姐的话,先回去,回去好好等着允川腿好,姐姐也会实现今日的诺言。
白溪很想对白冰说,她绝不会允许自己的姐姐一顶小轿抬出白家,她的姐姐那么好,出嫁之日必定要十里红妆,满城挂彩,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可是最终她哽咽着什么都没说,万般不甘的推开白冰。飞奔下山。
白溪没有直接回白家庄园,而是去了白允川家,找白仲恒。
白仲恒当时正在家中书房里练字,他的字刚劲有力,是出了名的大气,听到下人来报白溪来了,手中鼻尖一颤,一点墨就那样落了下去,在宣纸上瞬间晕染开来。
一幅好字就这样白白浪费了。
白仲恒放下毛笔,盯着晕染开来的那一点黑墨,唇角勾了勾。背着手出去了。
白溪在正厅等了一会儿,白仲恒已经赶过来了,进门便温和道:小溪来了啊,这么多天不见,真的有点物是人非的感觉。
伯父何必如此客套,今日的一切,难道不是伯父喜闻乐见的结局吗?白溪毫不客气道,伯父说吧,要怎样才会放过我姐姐,条件你随便开,能满足的,我一定满足。
白仲恒没有半点惊讶,指着一边的椅子说道:小溪坐啊,有话坐下来慢慢讲,再怎么说,前些天小溪也差点成了我们家的新娘,虽然最后没能拜堂,但你在我们这儿,永远有绝对的话语权。
我要白允川离我姐姐远一点。白溪重复了一遍。
白仲恒为难道:小溪啊,这就是你为难伯父我了,你也这么大了,应该懂得。感情的事情是外人插不了嘴的,两情相悦的事情,我又拿什么理由去棒打鸳鸯?
你可以。白溪说道,我答应你,只要白允川离开我姐姐,我会去求掌门,让江城分堂独立出去,自成一派,从此不受白家七门的管束,并且你们堂口里所有现有的兵力,全都归你们自己所有。白家七门绝不会剥夺半分。
这么优厚的条件,对白仲恒来说,简直是诱惑至极。
白家七门四十二分堂,江城分堂是最大的一支,也是离本部最近的一支,这些年白仲恒靠着本部,将自己的分堂养的肥肥足足,并且与其他分堂保持了十分良好的关系。
可以说,在白家七门里,白仲恒算得上是一人之下,众人之上了,如果这个时候独立出去,再迅速的拉拢其他分堂里本就左右动摇,有了异心的那些人,白仲恒甚至畅想着,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他努力一把,说不定还有机会就此扳倒白沐阳,成功上位的可能。
他想起当年自己的父亲,不也是临门一脚,最终失败了的吗?
或许自己可以超越父亲,从此成就一段伟业呢?
就算是这样想着,他就开始飘飘然起来了,白溪就站在白仲恒的对面,能够清晰的看见白仲恒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动摇,心中更是一片荒凉。
原来白沐阳说的都是真的,白家七门树大招风,这些年看似强大,但早已经是一盘散沙,白仲恒这样,其他分堂,山高皇帝远的,还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呢。
白仲恒很快便拉回了神志,冷静下来道:小溪这是什么话,我白仲恒生是白家七门的人,死是白家七门的鬼,这辈子也不会叛变的。
这不是叛变,是大势所趋,不是么?白溪主动给他找台阶下。
白仲恒没想到白溪被逼急了,会这样不理智,不有腹诽,到底是个小丫头片子,太好哄了。
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阴阳怪气道:小溪是大人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有自己的判断,我一个糟老头子,今日该听的听了,不该听的也听了,如今就当是一阵风,吹过了也就罢了,小溪回去吧。
白溪心中冷笑,装,老东西你就给我装吧!
自己提出的条件。却被踢了回来,让自己做选择,简直老奸巨猾。
白溪顿了顿,最后说道:我现在回去等,如果明日午饭前姐姐能回来,我说的一切都会应验,如果姐姐回不来,我会做些什么,我自己也不清楚,还请伯父好自为之。
白溪说完掉头就走,管家靠近白仲恒说道:二小姐真是个人精。最后又把这个难题踢了回来,爷您打算怎么办?
这野丫头从小就是个小辣椒,长大了,这辣性看起来是越来越重了。白仲恒说道,不过,无论她怎么动弹,软肋抓在我们的手里,我们还怕她不成?
管家应和道:人啊,果然是不能有软肋的,可偏偏,大小姐是二小姐最大的软肋,说到底,还是咱家大少爷有能耐,一点点苦肉计,就把大小姐弄得五迷三道的,只要大少爷抓紧了大小姐,咱便谁也不怕。
白仲恒双手操起,阴沉沉的笑了两声,说道:也不看看他是谁的儿子!
……
回去的马车上,青禾不停地抱怨:二小姐,你今天这牛可是吹大了,掌门怎么可能允许江城分堂独立出去?就算他再纵容你,也不会做出这样不理智的事情来的。
我劝您呐,回去可千万别跟掌门提起这件事情,咱们就当失忆忘掉了好不好?我怕你挨揍。
白溪眯着眼睛靠在马车壁上,并没有理会青禾。
青禾不懂她,与其放着白仲恒这个心怀不轨的家伙在身边,不如将他放出去,这样就算以后清理起来,也不用再受任何陈年旧情的制约而下不了手。
只是她这样想,就不知道白沐阳会不会跟她想到一起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