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宫，柯银辉与姬阳相对坐在，在庭院中，花梓伊不在。

柯银辉盯着姬阳，他的目光带着一丝认真，“真的想好了？”

“不想好又能怎么样？”姬阳苦笑一声，“我若是不这样做，怕是日后我的心更难受。”

柯银辉突然就有些同情他了，“那你觉得你父亲会答应吗，我可是知道他对你的期望有多高的。”

姬阳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父亲会是什么反应，但愿他的反应不要太过决绝吧。”

“过几天，我回家族一趟。”姬阳想了想又道。

“要我一起吗？”柯银辉眼中闪烁着思考的神色，他真的很想帮姬阳一把。

“不用，我自己能处理。”姬阳拒绝了，他知道这一次的事必须是要他自己解决，在他心中，初静霜和家族之间他已是有了选择，只不过这个选择太过艰难，艰难的让他感到心痛。

……

夜，月光皎洁如水，天意稍凉。

庭院旁竹林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声音。

竹林外两道身影并肩坐在巨石上，灵嫣第一次破天荒在晚上主动来找少寒，不知灵嫣心中情绪怎么样，不过少寒现在的心情却是难以平静，心中涟漪随夜风荡漾。

“你的伤势好了？”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几乎每一次都是灵嫣发问。

少寒突然就感觉自己好衰，连最起码的和女孩子聊天的技能都没有掌握，他点点头，“伤势不是很重，这么多天早就好了。”

“那天，你没受伤吧？”想了想，少寒还是觉得问一句话比较好，以表自己的关心嘛，尽管这句话的关心之意也不是很明显。

“你看我像受伤的吗。”灵嫣转头，笑吟吟的看着林少寒，月光洒在她的脸上像是蒙上一层圣洁的光辉。

少寒无奈，好吧，自己这句关心好像是多余了。

“没受伤。”灵嫣突然又很认真开口，应该是回答刚刚少寒的问话。

“那天紫瑶帮你揍了问天君呢，她还说喜欢你呢。”灵嫣仰头看着星空，点点明星闪烁着倒映在她的眼中，她的声音很空灵，像是随口提起，毫不在意。

少寒一怔，脸上浮现一抹苦笑，“你又不是你知道，紫瑶就是那种性格，唯恐天下不乱，那些话怕也是随意说出口，胡闹而已吧。”

不知为何，少寒就解释了这么多，好像是生怕灵嫣误会一般，连他自己都浑然不觉。

灵嫣仰着的脸露出一抹笑容，有些甜，像是小女生一般的笑容，又问道，“如果她不是胡闹呢，而是真的喜欢你呢？”

少寒一怔，陡然从巨石上跳下来，语气有些焦急，“怎么可能。”

他站在地面上，灵嫣坐在巨石上仰着头，少寒居高临下恰好看到灵嫣的眼睛，四目对视，灵嫣仓皇闪过。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我说的是如果。”灵嫣声音小了许多，她低头道。

少寒还在回味着那一晃而逝的对视，体悟着那一双眼睛中的情绪，灵嫣开口他几乎是想也不想的便脱口而出，“你不是也出手了嘛，而且还那么愤怒。”

说完，林少寒自己也愣在原地。

灵嫣低着头，不动。

时间好像是停滞在了这一刻，只有竹林被风吹的沙沙作响，那声音在少寒听来像是嘲笑，嘲笑他的无知愚蠢。

良久都没有声音，还是灵嫣鼓起勇气，抬头再度四目对视，她的俏脸有些粉红，夜色下并不清晰，“是啊，我也出手了，也确实很愤怒。”

“你……”

“木头。”灵嫣娇羞轻啐一声，起身从巨石上跃下，自顾自的离开，逃也似的，留少寒一人在原地。

风好像刮得更起劲了，竹林的笑声也更大了，肆无忌惮的在嘲笑着他。

少寒没有追逐，他看着那道白衣胜雪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目光的尽头，心中久久难以平静。

等少寒回到庭院的时候，莫无言还在盘膝修炼，见到他回来，露出一个饱含深意的眼神。

少寒没有理会他，现在他的心中依旧是不平静，可莫无言想了想还是开口，“苍噬回来了。”

“苍噬。”少寒一愣，瞬间想起那只猥琐的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