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提着一个巧克力蛋糕进来,放上桌说:“这是送。”她对孟步青眨了眨眼,声说,“别对经说是送就行。”
这话,说明了蛋糕是她这个服务员徇私拿过来。估计是针对别等级顾客赠品。
孟步青笑眯眯地点点头,“谢谢二妹!”
等她离开。
肖薇好笑地看着她,用开玩笑轻松语气问:“她那不是占饭店宜吗?我吃了,是不是有点没道德啊?”
“不,”孟步青扬唇笑着,认真地盯看她说,“你吃不吃都没道德。担心什么,不担心一下吃了得跑几公里减肥。”
“你……”
肖薇脸『色』一变。
孟步青手撑着脸,表情无辜,语气放娇地说:“开玩笑,开个玩笑你这都要生气呀?不要生气,都三十岁了还那么喜欢生气,三五万热玛吉就做了呀。”
她抬手,拿了块巧克力蛋糕:“我不用减肥,你就别吃了。”
“对啊,薇薇你少吃点,看你朋友圈最近不是减肥吗?”肖安乔适当地补了句,“晚上吃东西最容易发胖,也只有步步这种从不长肉人才能『乱』吃。”
孟步青抬手把发顺到耳后,做作地眨了眨眼,边低头啃蛋糕边说:“谢谢妈妈把我生得好,高高瘦瘦,又又漂亮,给我省了好钱啊。”
她这样自夸,听着非但不惹人反感,反而还让长辈们觉得她率真爱。
毕竟都是大实话。
只有肖薇抿唇,视线冷冰冰地望着孟步青。她当然听得出这话一句句都是故意针对自己听。
半晌,她轻哼了声,低头玩着手机了。
不爽也没办法。
孟步青见状不屑地扯唇,还在期待她不继续说些什么。
她其实还有点火大。
哪怕知道肖薇向来是这样,脑袋空空,虽然良心一般般,但说话也没有很恶意。
依旧生气。
一个仅仅是运气好,出生于大城市米虫,凭什么能对一个靠自己劳谋生女孩子,用那么轻蔑态度去俯视。
他们这些他乡务工人,谁在哪里打工,别人去时候总端盘子水,饭里加两块肉。在电影院里工作人拉朋友来看场免费电影。
对这些,游走于合与不合间占宜举。
孟步青不以为耻,她还接受得很温暖。
大城市灯火太耀眼了,有些人正巧活在光下,一辈子思考得最应该就是穿什么牌子衣服,背什么牌子包包。有些人在暗处勤劳忙碌,分明存在又不被看见。
孟步青出生在前者,心属于后者。
总是混在后者里。
她站起身,拿着手机下楼,去旁边进口超市逛了圈。最后买了一大捧用透明纸包裹着草莓花束,大颗大颗草莓娇艳欲滴,看着就甜美。
买完出来,存放到超市储存柜里。
孟步青揣着取东西密码纸,回到饭店。
看见大饭已经吃得差不了。
她打包了剩下几块巧克力蛋糕,准备带回,跟季婉一起吃。
“……”
走出去,看见刚从别包厢里出来二妹。
孟步青迎上前跟她打招呼,笑嘻嘻地给她说蛋糕特别好吃,谢谢她。然后把口袋里纸条塞进她口袋,神神秘秘地说:“送你一个礼物,下班记得去拿呀。”
二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仍然眉开眼笑地说:“妹妹你好乖,下次再来,给你拿别蛋糕哈。”
孟步青乖乖地点头。
告别之后,她低头边看手机边往外走。
身旁忽然出现一个声音:“刚刚出去就是给她买东西?”
“……”
孟步青转过脸,点了点头。
“你怎么不给我买东西,”宋文怡鼓起脸颊,语气透着浓浓委屈,“我都要走了。”
“对不起,我疏忽了。”孟步青跟她道歉。
宋文怡不吭声,盯着她。
“下次,等你谈恋爱了告诉我一声,送你个什么脱单纪念品好不好?”孟步青看眼季婉发来消息,笑着说,“精心准备那种。”
宋文怡顿住脚步。
孟步青还在往前走。
很快,隔着几步之遥距离。
宋文怡忽然大声说:“你就一点也不喜欢我?”
“……”
孟步青脚步一顿,不知道应不应该直接走掉,犹豫该怎么说。眼光看到夜『色』里走近人。
她不由匆匆地回头说:“你在外好好读书好好玩,我们有缘分就再聚。”摆摆手,话落,跑向夜『色』里。
门口然是季婉。
“不是让你在车子里等吗?”孟步青挽住她手臂,急急地带着她往停车地方去,“还过来接。”
“这里停车场有点偏,怕你找不到啊。”
季婉说完,似有所感地回头看了眼,“走得那么快,你在躲谁呢?”
孟步青被她第六感震慑了下,旋即提着手里塑料袋子,语气自然地说:“我打包了巧克力蛋糕,要快点放进冰箱里,不然怕坏了。”
“好,”季婉于是笑了,“那我们快点回。”
—
从很开始,她自由自在,无人管教地长。
夜街头,空巷口,以一直玩到深深黑暗里万籁俱寂。没人在等她回,没人在意她有没有吃饭。
“书上说父母是一个人来处、牵挂和归宿。”孟步青看着窗外晃『荡』过夜景,有点感叹说,“我和父母不太亲近,很少能感受到这种听起来很美好感情。”
红绿灯口停下了,在车流里等待几十秒倒计时。
车内轻柔纯音乐回『荡』着。
季婉转过脸,安安静静地注视着她。
目光对视,孟步青弯唇笑了起来,手慢慢靠过去,“谢谢你,特意来接我。”
谢谢你存在填补了我生活里空缺。
在我二十岁年纪,触碰到了一个以拥抱来处、牵挂和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