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让这人跑了,他们后头这一路便只能提心吊胆地走了,所以他顾不上害怕,第一个念头便是要将此人留住。
大佬和阮包子方才早已醒了,如今听到池敬遥的声音,大佬拔腿也追了出去。
外头那人速度极快,抽出腰间匕首斩断拴马的缰绳翻身上了马,眼看就要没入夜色。
池敬遥出手扔给大佬一包药粉,大佬几个纵跃,蹬着树往前一扑,借势将手里的药粉撒向了那人。
对方倒是机警,伸手掩住了口鼻。
然而人的口鼻掩住了,马却吸进去不少药粉,当即腿一软,将那人摔下了马背。
池敬遥抓住机会,将手里的飞刀扔出去,直中那人小腿。
对方挣扎着还想再跑,然而顷刻间鲁明已追了出来。
那人见势不妙,冷笑一声,竟直接服毒自尽了。
“别靠近他。”鲁明见池敬遥要上前,忙制止道:“小心有诈。”
池敬遥不敢轻举妄动,闻言忙后退了几步。
大佬将手上沾着的药粉拍掉,也跑过来跳进了池敬遥怀里。
池敬遥抱着大佬,这才发觉自己满手都是冷汗,方才太紧张,竟是丝毫没顾上害怕。
鲁明上前检查了一下那人,确认他死透了,才将尸体拖回了破庙。
池敬遥去给马闻了解药,又安抚了一番,这才将马缰接起来,把马重新拴好。
破庙内,阮包子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不过他理智尚存,这会儿竟还顾得上给董长安处理伤口。董长安武艺不及鲁明,方才躲闪不及,被那人长刀刺中了小腹。
“不错,竟然没吓得尿裤子。”鲁明看了一眼阮包子,开口道。
池敬遥见他还顾得上开玩笑,当即有些意外。
“你们早就料到他们会来?”池敬遥一边给董长安止血,一边问道。
“只是提防着,倒也不确定。”董长安道:“出门在外留个心眼总是没错的,谁也不会嫌自己命长不是?”
鲁明一边检查了一遍两具尸体,一边朝池敬遥问道:“小兄弟,往后在外行走可得学着点,不然很容易让人开肠破肚的。”
池敬遥这才反应过来,鲁明和董长安根本就没睡,而是一直在装睡。
怪不得鲁明会安排他和阮包子睡在靠里的墙边,这是防止遇到意外打斗时,波及到他们。
事实证明这一安排确实很妥当,方才几人“热闹”成这样,阮包子在墙边缩着一点事儿都没有。
“他们想做什么?”池敬遥问道:“你们带着的都是家书,难不成他们想抢家书?”
“不好说。”董长安道:“也可能就是想杀人玩玩儿。”
池敬遥拧眉片刻,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道:“方才那人要杀鲁大哥时,他的同伴说了一句,别弄脏了衣服……他们是想抢你们的衣服?”
“怕冷也不用杀人吧。”阮包子哆哆嗦嗦地道。
“不是怕冷。”池敬遥道:“他们是想抢鲁大哥和董大哥身上的衣服……”
两人身上穿得都是武服,带有驿站传讯的士兵特有的标志。
池敬遥从前在影视作品中看到过类似桥段,探子们会杀人抢衣服,然后假扮他们的身份。
“他们想假扮成你们的身份,去祁州营送信?”池敬遥问道。
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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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董长安有些意外地看向池敬遥,似乎没想到他竟会推测地这么清晰。
鲁明将尸体身上的飞刀取下来,擦干净血迹,又走过去将池敬遥先前钉在墙上的那把飞刀取下来,一并交给池敬遥,这才开口道:“飞刀使得不错啊!来之前就跟你说了,这段时间不太平,你们非要跟着过来。”
“陈国这段日子就跟疯了似的,阵前不闲着,背后也没少搞小动作。”他继续道:“他们假扮我们的身份是没那么容易,不过倒也是个机会,万一混进了祁州营,说不定能立大功呢。”
池敬遥记得,原书中陈国明里暗里派了不少细作去祁州营。
不过被派过去的大多数人,其实都是炮.灰,不过是为了吸引众人视线罢了。
而真正有用的细作,只要有一个人成功混进了祁州营,便可能给祁州营带去巨大的打击。
原书中的池敬遥就属于离成功很近的那种细作,若非原书中的裴野机警,他说不定真能成功刺杀裴野。
“他的伤怎么样?”鲁明问道。
“伤在腹部,不能马虎,怕是不能继续骑马了。”池敬遥道:“得找个地方让他休养。”
鲁明想了想,道:“前头不远有个村子,路过那里的时候,将他放下吧。”
池敬遥闻言点了点头,帮董长安包扎好伤口,又给他喂了止血和消炎的药丸。
众人连夜处置了尸体,将两人在破庙后头挖了个坑埋了。
待一切收拾妥当,天也蒙蒙亮了,众人便离开了破庙继续启程。
待到了前头的村子,鲁明去找了户人家,将董长安暂时安置在那里,池敬遥又给他留了一些药。
等他从边城耽搁几日再回来的时候,董长安的伤估计也就好得差不多了。
剩下的三人一猴继续赶路,如今阮包子也会骑马了,众人的行程便快了不少。
没想到眼看到了边城,突然下起了雪,雪势极大,半日工夫便在地上积了厚厚一层。
“今日怕是赶不到驿站了,我记得附近有一处小道,那边正好有个村子,看看能不能找个地方落脚避避雪。”鲁明朝两人道。
池敬遥和阮包子对此地一无所知,自然只能听他的。
于是三人便转道走了小路。
没想到他们行了不到一个时辰,便遇到了一处临时的兵卡。
巡防的人见他们三人一猴,冒着大雪赶路,便觉得有些奇怪,当即将人拦了下来。
“你们是祁州营的兵卡吗?”鲁明拿出自己的路引给巡防的士兵看,士兵看了一眼他的路引,而后留意到了他身上沾着的血迹。
那血迹是那日他杀了那刺客之后沾上的,行路不便清洗,他便一直没理会。
“这么大的雪还赶路啊?”巡防的士兵问道。
“正想找个地方落脚呢,没想到遇到了你们。”鲁明道:“我们是祁州驿站的,过来送家书。这两位小兄弟是大夫,来祁州营找人的。”
巡防的士兵闻言和自己的同伴对视了一眼,表情都有些复杂。
“来祁州营找人?”士兵朝池敬遥问道。
“对,我们来找……裴野。”池敬遥道。
他说罢还有些小小的得意,自己的二哥如今是祁州营数一数二的人物了,他这个当弟弟的,多少脸上也沾点光。
没想到对方闻言当即冷哼一声,朝身边的士兵道:“先带走,和头两日抓到的人关在一起。”
“不是……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鲁明忙道。
“你们不是祁州营的吗?不会是陈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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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敬遥忙问道。
对方看也不看他们,只朝手下道:“看紧点,别出了什么岔子。”
“这位大哥!”池敬遥着急道:“你肯定是弄错了,我认得你的衣服,你们就是祁州营的,我真是来找裴野的,你不认识裴野的话,杨城将军你知道吗?还有他儿子杨跃,我和他是没拜把子的兄弟……”
他话没说完,便让人堵上了嘴。
几个士兵动作很利索,直接将三人都绑了。
大佬见池敬遥被绑,并没有逃跑,而是朝着士兵“吱吱”叫了几声,表达着自己的愤怒。
“这猴子怎么办?”士兵问道。
“一起绑了,说不定也有什么害人的本事呢。”那人吩咐道。
士兵们利利索索将三人一猴都绑上。
那人这才冷冷道:“陈国这是没人可用了吗?最近派来的细作可是一个不如一个了,抢了人家衣服都不知道先把血迹洗了。”
“是啊,那小子更可笑,毛都没长齐呢,还找裴将军。”另一人道:“咱们这三五日就抓了不下十个要来投奔裴将军和杨将军的人了,真是可笑。”
池敬遥等人被士兵们拖着关进了一个木笼里。那木笼应该是这处哨卡临时弄的关人的地方。
池敬遥打眼一看,附近好几个木笼,里头装了得有十多个人。
“军爷,你们弄错了,帮我给裴将军传个话吧,我真是来投奔他的,你让他来看我一眼。”旁边一个木笼里,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朝士兵道。
士兵在木笼上一踹,将他吓得一个哆嗦缩了回去。
“你……你是裴将军的什么人?”池敬遥这会儿被关到了木笼里,终于得空将堵着嘴的布巾取了出来,他朝旁边那少年问道:“你也认识裴将军?”
“我是他的旧识,我们在祁州时经常一起打猎。”少年道。
“这几位跟你一样,都是找裴将军的,你们可以一起交流交流。”士兵指了指池敬遥,朝他道。
池敬遥:……
这是倒了什么大霉,竟然和这些低级细作混到了一起。
这下有嘴也说不清了。
另一边,营帐外。
一个士兵立在门口,朝里头的人道:“裴将军,方才又捉了三个细作,伪装成了来送家书的人,张口就说要见您,还说和杨将军也很熟。”
“裴将军来哨卡巡防的事情,都没几个人知道,找裴将军竟能找到这里来,这些细作当真是越来越胡闹了。”一旁的裴青失笑道:“将军,您看怎么处置?”
“先关上一日,明日找人审一审,能问出东西就问,问不出就……杀了吧。“裴野淡淡道。
那士兵闻言忙应是,而后转身离开了。
裴野正在案边看一份文书,突然觉得右眼皮跳了一下。
他拧了拧眉,将手里的文书放下,揉了揉眉心,总觉得有些不安。
“将军,怎么了?”裴青问道。
“说不上来,总觉得要出事。”裴野道:“一会儿你陪我出去转转吧。”
裴野说罢看向营帐外,表情带着几分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