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勋鼻青脸肿,走在出宫的路上,许多人见到他这幅模样,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李满仓怒声说道:“你小子活该,有了一点成就,就如此张扬跋扈,这要遭多少人的嫉恨?”
李勋不满道:“那你也不要打脸啊,这个样子,我怎么出去见人?”
李满仓大怒,抬起脚就是踢在李勋的屁股上,大叫道:“你现在还要什么脸面,那么多人在朝廷上弹劾你,这次若不是你姑母帮忙,你小子恐怕就要倒大霉了。”
“回去之后,给我老实待在家里,再敢乱来,我打不死你小子。”
“好,好,老头子,全都听你的,好不好?别生气了。”
李勋搂着李满仓,说着软话,平息怒火。
有些东西,李勋不会跟李满仓说,说出来他也懂不了,父子两人的思想与生活方式,已经完全不在一条轨迹上了。
李勋被一纸诏书,调回丰京,封赵国公,兵部左侍郎、参知政事,看似赏赐很厚,但司马图与范中允等人,则是劝谏李勋,不要把这些官职当回事,他们的意思很简单,京城是不得不回去,但是赏赐的官职,能丢出去,还是丢出去的好。
李勋此次西域大胜,一时间名震天下,扬名四海,但同时也遭到皇上赵智的猜忌,最终被夺了陇右兵权,调回京城,封赵国公,兵部左侍郎、参知政事等一系列的封赏,看似恩赏极重,但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讲,这些只是赵智对李勋功劳的补偿,兵部左侍郎、参知政事两个官职,已然是身处中枢,都是实权高位,加上李勋在陇右的威望与影响力,这样回了京城,可谓是更进一步,但是,赵智调李勋回京,本来就是为了夺他的兵权,以及限制李勋的进步,如今这样的安排,从深次层来说,是自相矛盾的。
既然如此,赵智为何还要这样做?恐怕也是为了做出一副样子,既是安抚李勋的情绪,同时也是让其他人知道,他虽然夺了李勋的兵权,但是对他还是非常信任,依旧会对其进行重用,这算的上是一种保护,赵智的做法,表明了一个态度,他夺李勋的兵权,是为了防范与限制,并不是说他对李勋有任何反面想法。
李勋这些年来,从江南之战的监军中丞,巡查院指挥使,以及第一次陇右之战后,立即升任武州都督,一直到后来全权掌控整个陇右西部,从李勋的经历轨迹来说,这种上升速度,可谓罕见,赵智一朝二十多年,李勋是头一人,就算是当初的李忠,从中级将领到最后任职安北节度使,其中的过程,那也是用了近十年的时间,虽然李忠全权执掌安北军政大权没有用去多久,但相对应的官职,却是一步步升上来的,不像李勋,短短三四年的功夫,直接主政一方军政大权。这样的情况,对很多人来说,可遇不可求,李勋却是很容易就得到了,这其实与李勋的努力与功劳,并没有绝对关系,是赵智给了他这个机遇与机会,同时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李勋上升的速度太快了,他并没有在地方任职的经历,从低到高,时间也太短了,根基太浅,在晋朝的官场,是非常看重资历的,而这种东西需要时间去积累与沉淀,晋朝有一个不成文的潜规则,从建国之初就有了,要想进入政事堂为相,必须经历地方,没有为官地方的经历,是绝不可能进去政事堂为相的,李勋从一个高度被调任另一个高度,从武职到文职,这对于李勋来说,并不是新的挑战与开始,而是一种潜在的巨大危险,因为李勋在朝中的根基只有太子赵询与天子赵智,但是他这次的回京,本来就是其背后两人所操作的,李勋担任兵部左侍郎、参知政事两个官职,不是一件好事,反而会遭到朝堂各派势力的联合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