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伯仲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奎琅已经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一些意思,打蛇打七寸,要么不打,要打就要一击必杀,若是向旺脱这样乱来,最终的结果只能是引起整个西域的大混乱,与余文真等人陷入苦战,这样的局势,仿佛又是回到了詹柏那个时候,若真是出现了这样的局面,哈默厄齐等人又会做出何种选择与行动?
这个选择题显然不难抉择,哈默厄齐恐怕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争来争去,最后还是便宜了别人,既然如此,又何必牺牲自己,成全别人?傻子才会这么做。
晚上,郑仁杰正在家中吃饭,他吃饭有一个习惯,喜欢一个人独自在书房吃,而不是和家人在客厅一同用餐。
“老爷,赫连储拜访。”
门外响起管家的声音。
赫连储?
郑仁杰放下筷子,微微皱眉,这个人他很熟悉,和自己是同一年的进士,曾经交情还算不错,但是赵智继位之后,大批门阀世家的势力被扫出丰京,赫连储也在此列,算来算去,两人已经快有二十年没有见过面了,今天怎么突然来了?
沉思片刻,郑仁杰说道:“带他从后门走,不要让别人看到,直接带到书房来。”
“知道了,老爷。”
管家应了一声,随即离开。
郑仁杰站起身来,在房间来回走动,眉头紧皱,思考着问题。
朝堂的局面是越来越复杂了,虽然看起来还是那么风平浪静,但郑仁杰有种预感,这是暴风雨来临之前,最后的平静。
前番陆中勋在朝堂上搞了那么一出,很多人以为他这是新官上任,故意在大家面前亮个相,但是郑仁杰知道,陆中勋绝不会无的放矢,更不会无缘无故的拿政事堂相国开刷,而且一下子就是得罪两个相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郑仁杰看向墙上一面横联,上面写着慎独,退舍,他的目光最后定格在退这个字上。
书房的大门被推开,一名看起来只有五十上下的老人走了进来。
“横周兄,多年不见,你倒是越活越年轻了。”
郑仁杰笑眯眯的说道。
这个人就是赫连储,剑南赫连门阀的当代族长,别看他只有五十来岁,其实际年级,已经快有七十岁了,比郑仁杰还要大上几岁。
赫连储淡笑道:“家乡的水土养人,无多事,心清淡,人放松下来,倒也活的自在。”
郑仁杰淡声道:“那你现在还回来干什么?在老家自由自在,岂不快活?”
赫连储笑了笑,颇有深意的说道:“人活着,终归有太多牵绊,比如你郑相国,待在相国这个位子上,难道只是为了你自己?”
郑仁杰目光一凝,注视赫连储片刻,最后露出笑容,请道:“请坐。”
赫连储点了点头,就在饭桌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