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书书告诉他：“他们说，以后我的眼睛是要给你的。”

哥哥似乎有点吃惊，他摇了摇头：“不行的。书书的眼睛就是你自己的，不能给我。”

“但是，如果我把眼睛给你的话，你不就可以看到了么？”临书书安静地出声，他甚至还分析了一下：“你如果可以看到的话，他们都会开心的，这样不是很好么？”

“但是书书就会看不到了啊。”哥哥告诉他：“我从小就看不到，都已经习惯睁开眼睛就是黑暗了；你跟我不一样，你生来就是个健全的孩子，如果在中途失去光明的话，身处黑暗中会很难过的。”

临书书趴在桌子上，他不太理解，但是哥哥说的认真，所以他什么都没有反驳。

对于临书书而言，他很早就知道自己不是为了自己而活的，如果他消失不见了，身边的人会很开心的话，那么有什么不可以呢？

哦，应该不是所有人都会开心。

幼年临书书想，这个笨蛋哥哥应该会很难过吧。

毕竟他总是满脸认真地说，书书生来就是要为自己活的。

但是后来就出了意外。

那时候他的父母都外出工作不在，临书书上了小学，认识了其他的很多朋友，周末时间他纠结着是要在家里陪着哥哥听他念书，还是跟着朋友出去打球游戏。

哥哥温柔地摸摸临书书的脑袋，跟他说，去吧。

临书书跟小伙伴们打完球回到家里，迎接他的就是母亲的一巴掌。

他被打蒙了，手中的球都掉在了地上。

然后他怔愣地看到父亲抱着哥哥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哥哥的身上满是鲜血，手腕处的鲜血尤为得红。

到了后来临书书才知道，哥哥那天割.腕.自.杀.了。

抢救过来后，父母在病房里哭的凄惨，一直问哥哥为什么啊，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

哥哥苍白的脸上带着无奈的微笑，他摇了摇头，始终没有说为什么这样做。

临书书站在病房门口不敢进去，他忽然明白，对于哥哥而言，他也会觉得自己是个累赘，听临书书几次语气平静地说他是为了哥哥才出生的，那个时候哥哥心里在想什么呢？

临书书站在原地没有动，他看到了哥哥手腕处缠着的厚厚的白纱布，小孩子盯着看了很久很久，他转身走到了走廊的位置，来查房的医生被幼年的临书书拉住了衣角。

小男孩抬起头来，很认真地看着医生。

童声清脆又认真。

“如果我现在死掉的话，可以把我的眼睛给病房里的那个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