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道:“我会随身携带的,昨日我在公主常去的酒肆存了些银两,公主若是无聊了想要玩乐,可以去。”
“还有锡山楼……公主想听曲儿了,便自去,雅间都给公主准备好了。”
“东城的徐记肘子,公主若是想吃,可直接派人去买,我已经与掌柜的打好招呼,公主若是去了,不必等候太久。”
“西城芙蓉糕,每三日都会送去到公主府上,公主若是腻了,可自行吩咐他们晚几日送。”
“还有朝暮河的画舫……”说到一半,他忽而见燕蒹葭紧紧盯着自己,一言不发。
“怎么了?可是不喜欢?”他急急道:“公主若是不喜欢,我晚些再让人去安排,公主莫要生气。”
那般捧若至宝的语气,让燕蒹葭蓦然鼻尖的酸涩有些酸涩。楚青临……分明是他要涉险,他要去吃苦,却一一为他安排了那么多。
他总是这样,不吭一声,为她付出这样的多。
哪怕是她的父皇,也未曾这样对她。这世上要她死的人何其多,偏生有楚青临,愿为他舍弃一切。
说不感动,是假的。他从前是多么老顽固的一个人啊,现在却是为她准备好了一切玩乐。
如此想着,她却兀自又笑了出来:“你真的是比本公主的父皇还啰嗦。”
她笑颜如花,宛若芙蓉的面容,美好至极。
“公主不生气便好。”楚青临见她笑,便松了一口气。
她道:“快些回来,你若是太晚,本公主才要生气!”
少女情怀,便是如此。
算计了大半生,如履薄冰的朝堂诡秘,让她对眼前的青年,心生依赖。
“好。”楚青临道:“我会很快回来。公主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莫要消瘦了。”
“知道了,楚老爷爷!”燕蒹葭戏谑道:“本公主会乖乖听话。”
分别来的很快,他絮絮叨叨说了那么多,却转瞬就要离去。
号角声,再度响起。
是催促离别。
燕蒹葭与楚青临,随着这一声号角,彻底分开。
只是,谁也不知道,这一别,到底是多久。
燕蒹葭站在城楼上,直至楚青临背影渐渐消失,她才叹了口气。
瞧着燕蒹葭这般依依不舍的模样,一侧却是有人出声。
“皇妹似乎对楚将军很上心?”
燕蒹葭抬眼,便见燕然笑意从容,而他身边站着的,正是扶苏。
“皇兄对国师也很上心?”燕蒹葭讥笑一声,而后淡淡抬眼,眸底情绪散开:“上心不上心,就是看眼前的人是否有利用价值,不是吗?”
言外之意便是:皇室之人大都无情,只要有利用价值,便是无情也是可以伪装出几分情意的。
瞧着燕蒹葭那漠然的模样,俨然与方才全然不同。
燕然不由挑眉,不知在想着什么,眸底微微划过暗芒,便道:“皇妹说的是,只是人到底是有七情六欲的,国师当初救我,我便是看重这份恩情。”
说着,他侧眸看了眼扶苏,那般模样,似乎两人成了至交一样。
燕蒹葭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两人,也不知是想到什么,忽而忍不住笑了起来。
“皇妹笑什么?”被她突如其来的笑,整的有些毛骨悚然,且她还一副‘很懂’表情,实在是……膈应人的很。
“我笑皇兄和国师,的确很是投缘,”她四两拨千斤的说着,语气却是暧昧:“人都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皇兄和国师这般缘分,着实是难得,让人艳羡不已呢!”
果然……
燕然眼皮子一跳,这燕蒹葭又是在说些肮脏的话了!
张了张嘴,燕然正要说什么,却听燕蒹葭忽而道:“皇兄和国师聊着,我就不打扰了。”
说着,她朝着一旁沉默的扶苏挑了挑眉梢,便很快离去。
瞧着燕蒹葭离去,燕然忍不住看向扶苏:“国师莫要气恼,她这是胡言乱语,当不得真。”
扶苏沉默的态度,还是让燕然有些摸不准。
他其实……一点儿也不了解扶苏。一切的熟稔,不过是装给燕蒹葭看的。
“无妨。”扶苏幽幽然一笑:“公主年少贪玩,说些不正经的话也是寻常。”
他似乎并不放在心上,眉眼很是从容。
只是,谁也不知道,此时此刻,他到底在想什么,是何种情绪。
他就像是天边的云,一望无际,令人捉摸不透。
……
……
------题外话------
像楚青临这么好的大狗勾,你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