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料之中可能的德国佬进攻并没有到来,漆黑的寒夜再一次降临在了这片封冻的冰雪大地上。
夕阳西下的金色余晖明天一早还会继续焕发生机地升起,不过目前来说先得扛过这漫长的黑夜。不论马拉申科情愿与否,今天、在这儿、就今晚,他都得带着他自己的斯大林近卫第一坦克师独守合围点了。
大概不会有任何友军来协助,但却得小心那些已经意识到自己被包围的德国佬夺路而逃,这个尚未完全闭合的合围点是一处非常理想的突围方向。
换位思考一下,马拉申科觉得自己如果是曼施坦因的话,肯定会下令让部队连夜从这儿撤离的,但前提是那位没事儿就爱愤怒、摔铅笔、到河北省涞,外加瞎指挥的元首不会下令部队不得后退半步。
反正这事儿也不是第一次干了,马拉申科觉得完全有这个可能。他希特勒要是真下这种命令的话那反而帮了红军大忙,就像是把新鲜的肉丢在了一群正在疯狂扑来的掠食者面前、没打算带走一样。
咔哒——
嘶——
呼————
“你回来了?跟我说说都看到了些什么?”
手里夹着烟的马拉申科坐在师部里的一把破椅子上吞云吐雾,脚边放着一只即能取暖、又能加热点吃的或者是喝的东西的小吊炉。
这是卡拉莫夫用一只小号的油桶手工定做的,专门送给师长同志,长得其貌不扬但是确实好用,还有什么事情是比这么冷的晚上弄点热的东西吃再靠着火更愉快的?
推门进屋的彼得罗夫政委带着寒风与飞雪进入,这该死的鬼天气早不下、晚不下,偏偏到了大半夜开始突降大雪。本就能见度相当之低的夜晚被白毛大雪这么一覆盖,更加是伸手不见五指。
德国佬要是真打算在被彻底包围之前尝试突围的话,那今晚就是他们最好的时机、有绝佳的客观条件做掩护,只是没人知道德国佬是不是真打算这么做就是了。
“呼...咳咳...外面雪很大,我去了阵地视察,都没...咳咳咳......咳咳咳......”
政委同志的接连不断咳嗽声简直堪比机关枪,走路都一摇三晃是当下最真实的写照。
察觉到情况不对劲的马拉申科赶紧起身上前一步,伸手扶住了眼看就要跌倒的政委同志,些许责怪的话语紧接着脱口而出。
“我说过你老实在师部待着,我、或者拉夫里年科去都行,你偏偏要自己去视察阵地,你现在这身子扛不起这么恶劣的环境。”
政委同志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有关于这一点但凡是眼睛还没瞎、又和政委同志走得比较近的人,都能够看得出来。
虽然还能坚持待在一线上,但谁都知道这是政委同志在用自己顽强的毅力硬撑。
用马拉申科私下里对拉夫里年科的话说?平常人要是这样一把岁数还得上了这么不得了的绝症,不被活活疼死或者是疼的自杀就已经是个奇迹了?像政委同志这样的那是奇迹中的奇迹、绝对不可复制。
“我没事,我自己的身体怎么样我清楚,还撑得....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