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劳恩少校从未料想到自己居然会如此倒霉,刚带着手下被揍得七零八落的部队好不容易才逃回了阵地。铺天盖地的苏军炮火,就像41年莫斯科冬天飞扬的雪花一样从天而降,将这片被抛弃在地狱之中大地上的所有万物,尽皆笼罩在了毁灭当中、毫不留情。
施劳恩少校坚信,德意志的科技和装甲都无可匹敌,但再怎么无可匹敌的科技和装甲也架不住这么猛烈的狂轰滥炸,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防御都显得徒劳无功。
疯狂到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苏军火炮,在第一波落下之后就干掉了施劳恩少校手下绝大部分的轻装甲力量。这些薄皮大馅、原本数量就没多少的过时德军装甲载具,诸如四号、三号、三突子一类,甚至可以说本就是拉来凑数打辅助的玩意儿。
指望他们能扛住这骇人的苏军炮火,你还是祈祷对面的俄国毛子们,打过来的是礼花弹而非高爆炮弹来得更现实一些。
在过时的装甲力量惨遭毁灭之后,紧随其后补上其后尘的,便是施劳恩手下引以为傲的核心中坚重装甲部队。
战斗全重接近七十吨的虎王重型坦克直接被俄国人的重炮炮弹原地开瓢,一发152毫米高爆榴弹就像是铸刀师的铁锤砸在刀胚上一样重重落下,金属摩擦碰撞的一瞬间擦出无比耀眼又炽热的火星,轰然一声巨响之后几乎毫不费力地就把虎王的脑袋壳炸开了花。
被击中炮塔顶部装甲殉爆、被打中车体穹甲殉爆、被一炮砸中动力舱散热窗直接炸散了架......
虎王们的死法千奇百怪、花样尽出,原本形同抽奖一样的被远程曲射火炮打中顶甲和穹甲的极低概率,在那群不知道到底集结了多少兵力、到底有多么强大的苏军野战炮兵集群猛轰之下,变成了一件大概率出现、随时随地都在发生的正常现象。
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在毁灭、爆炸,被毁灭之后还要被继续疯狂落下的炮弹再次毁灭,直到连残骸都看不出原本的形状为止。这种感觉就好像整个世界都在地动山摇中颤栗,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世界末日,那么施劳恩觉得自己现在待的这个地方、这个时刻,就已经是了。
这样可怕的末日审判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下一发不知道从哪儿呼啸飞来的炮弹会不会砸中自己?
施劳恩不清楚,甚至都有些放弃了逃生的年头、彻底断绝了希望.......
就凭虎王那糟糕到让自己人都看不下去的越野机动性,施劳恩少校不觉得自己能凭借这幅钢铁之躯的庇护逃出这毁灭末日。而没有了这钢铁之躯的保护、以血肉之躯置身于此时此刻的外界的话,施劳恩可以肯定,自己在这铺天盖地的炮火覆盖中连三秒都活不下去。
俄国佬充满复仇怒火的炮弹甚至连他挣扎过的痕迹都不会留下,布尔什维克的力量会将他存在过的证据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去。只有到了这种被无尽绝望深陷缠绕的时候才会明白,有时候活着并不一定是一件比死了要幸福的事。
人生中总会有各种意外,放弃生的希望不代表你一定会死,随后发生的事情甚至连施劳恩少校自己都觉得意外。
俄国佬的炮火开始转移,铺天盖地的重炮呼啸和爆炸声开始向着更远更后的方向延伸。那骇人的毁灭之力依旧丝毫不减,席卷天际的火光弹雨像是密集的流星雨一样划过天边直奔远方,看的在劫后余生之时刚刚探出炮塔外的施劳恩少校顿生无尽绝望。
“上帝啊,我们到底惹了怎样可怕的敌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俄国佬部队在攻击我们?这还是跟我们打了三年的敌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