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邓子峰倒也没觉得这件事情是一件坏事,这实际上是给了他一个跟孟副省长开价的砝码,这可比他当初预想的虚张声势要好的太多了。 现在他拿到了真凭实据,想来孟副省长一定会紧张起来的,虽然最终并不一定会真的扳倒孟副省长,但是从孟副省长那里获得一些实质性的利益还是可以的。
邓子峰就笑了笑说:“守义同志啊,你这件事情处理得很好。回头你让姜非同志继续努力,无论牵涉到谁都要追查到底,把案子给我办细办扎实了,要经得起检验。知道吗?”
孙守义答应说:“好的,我会按照您的意思部署下去的。”
结束了跟孙守义的通话之后,邓子峰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是深夜了,他笑了一下,他相信孟副省长此刻一定是已经得到了关于褚音这一个案件获得突破的消息了,估计这一夜将是孟副省长难以安枕的一夜了。不过他却要去好好睡上一觉了,养足了精神等着孟副省长来跟他低头。
孟副省长家中,孟副省长终于从书房里面出来了,孟森注意到孟副省长的脸色比进去书房之前还难看,心里就有点不妙的感觉,看着孟副省长小心的问道:“省长,您朋友怎么说?”
孟副省长说:“没事了,我朋友说他会搞定邓子峰的。小孟啊,你也回去吧,还是赶紧去想办法让盖甫翻供吧,只要盖甫翻供,这件事情会不了了之了。”
孟森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孟副省长,孟副省长沮丧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没事,但是孟副省长已经开口送客了,时间也很晚了,他也不好再留下来了,就说:“那行,省长,我先在齐州这里找个地方住下来,看看情况再说吧。”
孟森就离开了孟副省长的家。孟森走了之后,孟副省长长叹了一口气,原本挺拔的腰板松懈了下来,整个人看上去比刚才一下子苍老了很多。他这个样子倒并不是说他朋友不肯帮忙解决褚音吸毒致死这个案子,相反他的朋友答应对邓子峰施压,让邓子峰不再抓住这件事情不放。
跟朋友谈到这里的时候,孟副省长心里还是很轻松的,还感谢了朋友肯伸出援手。但是朋友接下来的话却怎么也让他高兴不起来了。
朋友说:“老孟啊,你怎么还在跟邓子峰较劲啊?”
孟副省长笑了笑说:“我也不是想跟他较什么劲,我只是发现了他在齐东机场项目上有一些违规的行为,他让齐东市把项目给了苏老的儿子,而这个苏老的儿子跟齐东市的市长王双河私下里存在交易,你知道苏老跟邓子峰的关系的。”
朋友说:“老孟啊,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呢?你管那么多干嘛啊,什么苏老啊王双河的,这些与你有什么关系吗?竞争省长你已经输给了邓子峰了,怎么还不服气啊?”
孟副省长说:“不是……”
朋友说:“不要跟我讲什么理由,我就问你一句,你对东海省未来的形势怎么看?”
孟副省长愣住了,朋友这话的意思似乎在暗示着什么,他干笑了一下,说:“你的意思不会是说邓子峰还要往上走一步吧?”
朋友说:“这还用我说吗?吕纪现在已经是攀到顶峰的人了,而邓子峰则是方兴未艾,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未来东海省将是邓子峰的天下了。你如果连这一点都看不明白的话,你这几十年的仕途恐怕是白混了。”
说到这里朋友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老孟啊,我在透露个情况给你吧。跟你说北京这边对邓子峰去东海省的工作状况是很不满意的,这不满意的地方并不在于邓子峰本身,北京对他去东海省所做的一些工作还是很赞赏的。北京的不满在于东海省的一些官员对他的掣肘。北京这边觉得这里面的主要责任人有两个,一是吕纪,北京现在发现吕纪这个人缺乏独当一面的能力,始终未能全面掌控东海省的局势,无法给邓子峰在省政府的工作提供必要的保障;而北京认为第二个责任人就是你,北京已经有人认为由于你的存在,才导致了东海省水泼不进,北京派来的干部无法开展工作,已经有声音说要将你从常务副省长的位置上拿下来了。”
孟副省长一惊,说:“北京想把我给撤了?”
朋友说:“现在还没有明确要这么做,所以我才想提醒你啊,要看清大势。你现在能做的只是尽量配合好邓子峰的工作,着手布局未来的退休生活,而不是继续跟邓子峰斗来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