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聘的是替身而不是奴仆,你搞错了吧。”陈新冷冷回道。
好像是这么回事啊,小春她们都是有卖身契约的,可以任自己生杀予夺。这小子可没签下契约。
“我是王子,你是平民,那也得行君臣之礼!”口气已不如刚才那么强硬。
“大兄弟,你搞清楚,这是在楚国好不好。你在这里是尊贵的客人,绝不是国君,嗯,的儿子。”
“你!”赢无伤张了张嘴,最后竟无言以对。飞起一脚踢向一旁的茶花树,树干应声折断,他也疼得抱着脚蹲了下去。
陈新吃了一惊,虽然茶花树不过婴儿的小臂那般粗细,但自己绝踢不断它。这小子如果跟自己认真斗起来,还不一定是他对手,起码在气力上颇有不足。
收起轻视之心。奇怪的是,他为什么不踢向自己,难道是有求于己?
他身后三个侍女以及站在门口的小春,一边高呼“公子”,一边长裙飘飘地围上前去。赢无伤肩膀恶狠狠地一抖,将她们悉数震开。
顿时惊呼声不断,她们踉踉跄跄地四下退去,陈新只来得及扶住小春,其他几人都一屁股跌坐在冰冷的地上。
“他们都还是女孩子!”陈新怒斥道。
“我的家奴而已!”赢无伤倒也硬气,受伤的脚犹在抖着,人却标枪般直直站定。“今天找你来,是要你做件份内之事。”
陈新轻轻拍了拍小春的肩膀,安抚她受惊的心灵。然后过去扶起其他几个女孩。才好整以暇地问道,“什么事?”
赢无伤冷冷地看他向自己的家奴示好,心中嗤笑,“难道你如此做作,她们还能跟你一心不成。”
“一件小事!”他淡淡道,“与我定下终身的楚国公主,一会要来探视我。秦楚目前形势紧张,我不欲与她相见。你替我敷衍一番。”
陈新嘴巴张成了哦形,这种事仅次于代他洞房了吧。他找自己来并不是算计,也不是故意折辱,竟然只是需要自己做替身,与他未婚妻幽会。
他表情奇怪地说道,“既然不想相见,直接拒绝就好了。”
赢无伤支吾一番,还是说道,“不见失了礼数。你问那么多干嘛,她一会便到,你倒是答不答应啊?”
陈新假装沉吟。其实早将此事当成机会。楚国公主呀,或许可以成为脱身的外力。
最终看似勉为其难地点了头。
四位侍女无比温柔体贴地在室内为陈新换上秦国的黑色国服,她们浅笑嫣然,手指柔滑,吐气如兰,让陈新切身感受到了真正王子的待遇。这才是生活啊。
唯一一点不好的,就是她们不由分说地除去了他从地球穿来的莫代尔面料的小内内,给他裹上了亵布。且不说多不舒服,让她们以惊异地眼光盯着哪里,这就很尴尬啊。
她们簇拥着陈新出来。负手遥望夕阳的赢无伤,阴冷地转过头来。四个侍女立刻屏住呼吸,躬身立在原地。
“这是面具,你戴上试试。”赢无伤伸手递过一个纸盒。
陈新接过打开,里面有一张材质极薄极薄的软膜,敷在一个模子上,上面有眉毛和精致的五官,与赢无伤一模一样。
以鼻子为定位,陈新将它贴在脸上。它的边缘与肌肤交接处,竟然没有一丝痕迹。
赢无伤点了点头,表示认可。除了陈新鼻子更大更挺,身高比自己高了半头之外,其他没有任何瑕疵。再戴上假发,几乎可以乱真。他与楚国公主最后一次相处,是一年前相携出门郊游,想必她不会看出破绽,有所怀疑的。
“一会你不要多言,让她知道我已无心就好。”说到这里,他心中又默念了一遍“无心”两字。小柔,不是任何其他原因,而只是我已入魔道,容婆不让我见你,怕动摇了魔心。
又递过一个锦盒,“你把这个交还给她,然后就可以送客了。”
话音未落,院外已传来公主驾到的仪仗之声。赢无伤踯躅了一下,带着黯然的表情,无限惆怅地独自走出院子。也不知去那个角落躲藏,只留下萧条的背影。
陈新手拿锦盒,盯着他的背影,颇有些同情的意味。他这时不再像阴狠毒辣不近人情的公子,而变成了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的旅人了。
暗盈盈曾说迪月是魔教中人,容婆更是就差在脸上写上“魔教”两个字了。那么,这个三公子难道也被她们引上了魔道?
沉吟间,四个侍女又恢复了少女活泼的天性,嘻嘻哈哈打闹着,给陈新搬来小茶桌。伺候他坐好,然后打来泉水,摆上茶具,端上点心,立好香炉。开始为他焚香沏茶。
陈新被她们感染,丢下心事,也不禁跟她们玩笑起来。
“公子,你在车上讲的笑话真好笑,芈柔公主肯定要先去拜见迪大家。现在有时间,再给我们讲一个吧。”
陈新端起一盘点心,“可以可以。都先垫垫肚子,话说你们晚饭真的够晚啊。”
“晚饭?我们从来只有早饭和午饭,晚上一会就该将息了,是没有饭的。”她们一边说一边犹犹豫豫地拿起点心,小口品尝起来。
怪不得自己在城门所见到的楚国人,都是又矮又小,想必其他国家的民众也都差不多了。自己一米八的身高在这都算巨人了,他们原来是营养不良啊。
“小明对朋友说…”陈新刚要讲笑话,院外忽然传来环佩叮咚之声。
娇嫩的女声高喊道,“无伤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