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龙帝者在自嘲，带着悲哀的笑意，他立身这无边星宇之中，显得极为的寂寥。

可陆凡，却是心中一紧！

帝者，何其高高在上？

遍寻天上地下禁忌之神皆不存，帝便为此界巅峰，在没有比他们更强的人了，可，此时他在自艾自怜。

帝者，何其伟岸无双？

一念间可屠尽诸天，一念下可肆掠苍穹，可，这金龙帝者，竟将自己比作了跳蚤，何其可悲？

陆凡感觉心都在颤。

宁家的帝在将跨神镜时被惊退，且终此一生也并未在踏出宁家大宅哪怕半步，老死于宁家大宅内。

且，还留下最残酷的话语，他宁家后世子孙，不得有成神妄念，不然血脉都将自燃，焚死一切。

而此时，金龙帝者自艾自怜，将自己比作跳蚤。

那么，帝者究竟会看见什么？

“畜生身上长满跳蚤，寄生于活体之上，靠吸食宿主而活，之所以能够成长与无忧，那是宿主的怜悯而已，可若是宿主想让绝望，也只需抖抖身躯而已。”金龙帝者似看了一眼陆凡，淡淡的开口。

陆凡霎时间毛骨悚然！

这是何等比喻？

将世间万灵都比作是那恶心的跳蚤。

那么，谁又在扮演这宿主？

陆凡感觉浑身发僵。

心中有大恐惧出现，他觉得曾经的某些猜疑也许为真。

“你还远，而且我们都在期待你能改变一些东西。”金龙帝者神情凝重下来，道：“知晓，何为神么？”

陆凡皱眉。

他在脑海之中思索，曾见到的种种神迹与身影。

比如说，那个驭鼎逆杀苍穹的药神。

譬如说，那个哪怕死去千万世依旧神威震古今的雷神。

陆凡开口了，很谨慎，道：“在我看来，神当无所不能。”

“无所不能？”金龙帝者眼神怪异，随后而来的，便是滔天大笑，他笑得前仰后合，笑得涕泪横流。

陆凡被他的笑声吓得浑身白毛汗，要知道，这笑声让得这片星宇都在崩溃。

一颗颗大星无声之间便被泯灭了，化作星空尘埃而散。

蓦然，金龙帝者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看着陆凡，道：“那么，若所谓的禁忌之神，只是某个生灵的施舍呢？只是因为某个生灵想要你成神，你才能成神呢？”

“不可能。”陆凡惊叫。

那是神，被称作禁忌，古来最强，修行路到此便真的到了终点了，哪里可能有那么一个生灵，可主宰诸神，可赦令万神？

“这天地，远比你想象的恐怖，就连轮回也不过是某些禁忌随意便可调控的歧途，就连这满天规则，也不过是哪一个生灵的鼻息，你会越来越绝望，越来越无力，你知道得越多，便也会越无力。”金龙帝者此时像是一个局外人，用一种冷漠到诡异的语调将这些说出。

陆凡静静听着。

轮回路当然不止一条，他就不止见过一次。

更何况，他的儿子陆一诺都疑是曾在轮回路上走得最远的那尊禁忌。

还有那恐怖无边的磨世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