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陌生又熟悉的词儿从喉咙里说出来,让李雨果的心中还是十分复杂的。
“说吧,又做什么坏事了,今天竟然自己看书了。”
李广义将自己的锁子甲脱了下来,放在了旁边的木人架上,这是李广义的宝贝,也是他曾经征战沙场的证明。
“他爹,你刚回来,就不能跟儿子好好说话么?”一个约莫三十出头的美妇人从远处过来。
来人正是李雨果的母亲,陈秀儿。
相比较父亲的眼里,母亲对李雨果可以说是视作掌上真金,心中至宝了。
“我都还没教训呢,你又来护他?他这桀骜性子,就是被你给带坏的!”李广义叹了口气说道。
母亲端着果盘说道:“小果果,吃水果呢……让下人给你削了皮再吃,连皮吃不好。”
“娘,没事儿。”李雨果说道,看着母亲那充满爱意的目光,李雨果忽然觉得心头一暖。
以前的自己征战各界,做着刀口舔血的营生,从未如这次一样,闲下来体会一下生活。
或许李雨果是在逃避那件事情,也可能他自己都没感觉到。
所以这亲情来得太快,他一下子猝不及防。
“你文不成,武不就,以后啊……我不指望你接我班,我只求你不要变成一个废人,我就知足咯!”李广义态度还算温和,因为他此次去办事很顺利,给凉城谈成了一个大单子。
本来他就在为凉城的城墙修缮而烦恼,圣上下令让他在冬末之前将城墙修好,所以这石料就成了问题。
而这一次他在石家堡用最低的价钱,买到了最好的石料,可以说是解决了心头的大患。
“他爹,咱果果才十八岁,你别要求太严格了……”妻子埋怨了起来。
李广义哼笑了一下:“十八岁?哼,十八岁我在军中就已经是百夫长了,他呢?整天浑浑噩噩,搞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似乎习惯了儿子的吊儿郎当,所以李广义卸下盔甲也没有在书房多呆,打算去府衙忙了。
然而门还没有出,这时候外面来了个小厮。
小厮十分狼狈:“将军,不好了……运送石料的商队被‘锦衣贼’给截获了,说要三千两赎金,否则就撕票……”
“什么?!老王他……”
“王主簿也在队伍里……”
此话一出,李广义一咬牙,本来脱下的盔甲,立刻又穿戴在身上。
“这些山贼真的是越来越猖狂了,立刻点兵将,老子去会会他们!”他抓住了佩刀,就要往外面走。
大梁山?
这不是自己法身遗落的那个地方么?
李雨果正愁没有借口去大梁山找法身,这不是正好有借口了?!
他立刻说道:“爹,我也去。”
这让李广义惊讶的看着儿子,他还以为白天活见鬼了,毕竟自己的儿子只知道吃喝玩乐,哪里会对这些事情上心呢?
李雨果也看出了李广义的疑虑,但对于他来说,这都不是事儿:“爹,好歹王伯也是我们家里人,平时我虽然喜欢拿他开玩笑,但自家人有怎能见死不救呢?”
李广义只觉得有些晕眩,儿子这番话让他又惊又喜,难道说儿子开窍了?
“你是我儿子么?”李广义说道,他太了解自己儿子了。
但这话在陈秀儿耳朵里就另外一个意思了,她咬着嘴唇,眼睛含泪:“李臭脚,你给我说清楚!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李臭脚是李广义的绰号,因为他常年在外征战,经常一下子一个月不洗澡,身上自然臭烘烘的。
“诶诶!夫人,你别误会,儿子一下子语出惊人,让我有些猝不及防。”李广义是疼老婆的人,连忙安抚自己老婆。
但陈秀儿却将话题一转说道:“你还希望儿子一直吊儿郎当啊,儿子早就已经学好了,只是没这个机会罢了!”
说着,陈秀儿塞给了李雨果一个锦盒:“这是金创丹,治疗伤势的,你带在身上备用。”
“谢谢娘。”李雨果双手接过。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仓库拿你的铠甲!”李广义骂道。
李雨果不解:“我有铠甲?”
陈秀儿抹着眼泪说道:“你爹虽然平时对你严厉,但你的铠甲早就已经给你做好的,是上好的亮银甲。”
“好!”
李雨果欢喜,当即朝着库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