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抱了抱她,“别勉强。”
他没有问任何原因,听话地离开了。
『毛』成鸿揪着眉头:“怎么回事?”
倪燕归伸伸手臂:“切磋技艺。”
『毛』成鸿和温文看了看彼此,两人意外。从何思鹂来到,似乎注定了这场武艺交流。因为,倪燕归是忍气吞声的『性』子。
『毛』成鸿说:“点到为止。”
周围的人自觉的为两个女生腾出了空。
散打是武术的延伸,拳法有冲、掼拳、抄拳等,腿法则结合侧踹蹬腿、勾踢、截腿等等。武术有类似的招式,叫法同,但动作是相似的。两人知,双方比的并是散打。
倪燕归先攻,左脚侧踹,在何思鹂闪躲的同时,她一个转,使出后摆踢。
何思鹂子后仰,抬腿挡住了倪燕归的攻势。
两人约同,脚掌对脚掌,相互蹬了一下,借助对方的力量,弹了回去。
倪燕归没有多做停留,又攻了过去。
室里的围观者,屏住了呼吸。
『毛』成鸿眉心的皱纹越来越紧。显易见,两个女生有根基,且浅。体的协调,攻击的力量,落地的平衡,无一是行云流水。
何思鹂的招式比较迂回,声东击西。
倪燕归的简洁,直指目标。
各有千秋,大开大合。
温文想温泉旅,见到倪燕归那一记利落的鞭腿。他:“小倪同学,藏得可深啊。”
习武讲究持以恒,一日练百日空。倪燕归已经停了久,虽然保持运动的习惯,但终究是以攻击为重点。她的动作如何思鹂的放松、有弹『性』。
这里是宽敞的室,没有落叶,没有沙土,没有作弊的途径。
何思鹂侧头闪避倪燕归的拳头,同时灵巧地旋腰转,窜到倪燕归的后侧,一掌拍向倪燕归的背。
接触到对方的皮肤,手上像是烙了东西,何思鹂觉得奇怪,但没有收力。
倪燕归多是用腿,耐力消耗过快,变得迟缓。这一掌拍下来,她没能躲掉,得上前了五六步。所幸没有摔倒,她一回头。
何思鹂把手背在后:“我对陈戎没有另外的意思,你误会了。还有,你赢了。”
倪燕归知,自己赢了。
昔日的东倪西何,已经是遥远的记忆了。
倪燕归读小学时,倪景山生意失败,资金周转过来。林修家给予了极大的支持,也是杯水车薪。倪景山四处借债,无处可借的时候,得跟凶恶势力沾上关系。倪景山有顾虑,女儿跟在自己边比较危险,于是把她送去了乡下的爷爷家。
倪燕归突然转了学,突然就走。她告诉林修。
林修指责她:“说好一玩的,言无信。”
两人五六岁的小朋友,吵了一架。吵的都是谁陪谁玩的事。
第二天,倪燕归上了车,向林修家望去一眼。忽然见到林修跑了出来,向她招手,喊:“燕归,记得给我打电话!”
她也喊:“林修,等我回来!”
两人那时认识几个字,只能打电话,各自讲着前言搭后语的边事。偶尔会吵架。吵完了,又再打电话,颠三倒四地讲。
林修说他被欺负了。
她咬咬牙:“你给我抄下他的名字。等我回去了,我揍扁他!”
林修的纸上写了满满一页名字。她没回来。
后来,那一页名字被林修一一划掉。她也没出。
爷爷住在镇上,连县城都算上。因为有黄飞鸿、霍元甲、洪熙官等等的传说,镇上传承了几家武馆。
倪燕归儿时称霸小葵花幼儿园,喜欢做女侠梦。
一天放学,她自个儿去了武馆。一来是兴趣,二来是天赋。武馆的师傅收了她当徒弟。她下课或者周末,常常去武馆玩。
玩,就是训练。
大概真的骨骼轻奇,经过几个月的训练,说同龄,比她大两三岁的都赢了她。
小升初的那年暑假,林修过来了,也住倪爷爷的家里。
倪燕归在院子前,耍功夫给他看。
林修皱眉:“你这样会嫁出去的。”
倪燕归才信:“我这么漂亮,会嫁出去?”
“我们男孩子喜欢温柔大方的女孩子。”林修说,“我们班就有一个,还是名列前茅的三好学生。”
“哼。”她拿旁边的衣叉,“这叫方天画戟。”
林修临危惧:“这叫衣叉。”
她挥舞过去:“纳命来!”
他被她追得满院子跑。
镇上止一武馆。最近的,街尾就有另一家。里面有个女娃骁勇善战,习得十八般兵器,棍棒、双剑、红缨枪、咏春斩刀,耍得有板有眼。
倪燕归没有见过那个女孩。或者路上见到时,彼此知对方,擦肩过了。
街头在东,街尾在西,这是一条东西向的大路。知是谁先说:“东倪西何。”后,这个名号就传开了。
师傅常常问:“两个女娃娃比一比?”
话是经常提,但是无人撮合这场比武。
倪燕归练了十年。倪景山在这期还清了债务。他觉得乡下的学比较落后,把女儿接了回去。
倪燕归有空了才回乡下。
初生犊畏虎,那时候的倪燕归,天怕地怕,还夸下海口,为了人义,上刀山下火海,在所辞。
武侠片里的大侠们这样讲,她跟着说。刀山或火海,究竟是何等痛苦,她年少气盛,以为自己骨头硬,肯定能扛过去。
直到她真的倒在了火海。她明白,她当了女侠的。
倪燕归再也没有练过武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