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随又问了几句他们现在的情况,扭头看到关月暗搓搓地想跑,他把电话换到另一只手上,腾出一只手拉住关月。
顾随:“爸,关月和我在一起,她想和你说两句。”
说完,顾随就把电话怼关月手里。
关月紧张,爪子都在抖,她瞪了顾随一眼,她什么时候说想和他爸说两句了?
现在的电话和关月那时候的电话不是一回事,电话筒还握在关月手里,离耳朵还挺远,电话那头顾景德叫关月的名字,关月和顾随都听得清清楚楚。
就跟开了扩音似的。
关月:“叔叔,我在。”
关月的声音听起来就像个小姑娘,只生了两个儿子,没养过小闺女的顾景德,此刻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顾景德:“我和顾随妈妈吃过你送的药,效果特别好。关月啊,不要浪费你的天赋,你现在还年轻,别因为和顾随处对象就耽误学习,误了自己的前途……”
顾随越听越不对劲,冷着脸把电话从关月手里拿过来:“爸,你说这些干什么?”
顾景德冷哼一声:“你说我说这些干什么?你自己混日子,可不要耽误关月。”
关月听到了,捂嘴偷笑。
顾随无奈地听他爸念叨他。人家爸妈,都盼着儿子赶紧成家生孙子。就他爸不一样,生怕他耽误关月的天赋。
顾随这个行为,属实是自己把自己坑了一把。
“爸,我们要的病毒方面的书你别忘了。”
顾景德:“没忘。这些书籍大多是国外出版的书,打听到有个朋友是研究这方面的,不过人被下放了,我们正在联系他。”
“嗯,辛苦爸了。”
顾随跟他爸说,这个电话是清溪村疗养院的,以后找他,打电话可以打到这里。
挂掉电话,顾随去牵关月的手,关月把手背在身后,不给他牵。
“哼,叔叔刚才说的话你忘了?你不要拉着我处对象,耽误我学习。”
顾随也哼了一声:“报复我是吧?”
关月得意:“没有的事,我只是跟你说,要听叔叔的话,当个乖儿子。”
顾随趁她正得意的时候,一下捉住她的手:“在当乖儿子之前,我先要当好你的对象。”
两个人打情骂俏的,一个撒娇一个哄,开开心心地回家。
小马和几个当兵的,揣着手,蹲在路边看热闹,腿都蹲麻了。
他们很疑惑:“这两个人都住一起了,怎么还不结婚?”
“只处对象不结婚,这不是耍流氓吗?”
“就是,顾大夫是不是对关大夫耍流氓?”
小马清了一下嗓子:“据我所知,他们没住在一起。而且,好像,是关大夫对顾大夫耍流氓。”
“啥?关大夫不肯对顾大夫负责?”
“又会看病,又会做饭的好男人上哪儿找?”
刚才还站关月那一边的人,瞬间倒戈:“顾大夫好可怜。”
小马站起来:“散了散了,人家有什么可怜的,像你们,像我,连个对象都没有的人才真可怜。”
唉,心疼自己一分钟。
山上,关月和顾随还是和以往一样过日子,十分清净。下午,顾随研究他自己的笔记,关月去深山了。
关月刚走没多久,李定邦带着人到了。把人都交给小马安顿,他第一时间上山找关月。
顾随:“关月进山采药了,估计要等傍晚才会回来。”
李定邦着急地跑上山,热得一身汗:“需要什么药材就让药材公司那边送,何必那么辛苦地进山采药。”
“有些好药材,药材公司那里也没有。”
李定邦在顾随面前坐下:“既然关月傍晚才回来,你现在先跟我下去,疗养院的医生护士到了,以后你也是副院长,要去认认人。”
李定邦当初说的是让顾随当院长,顾随推脱了。刚好,李定邦他们其实有院长的人选,顾随就往下挪一下,当了副院长。
李定邦:“来的院长你和关月都认识,就是青川城军区医院的张念北张院长,他主要负责处理疗养院的日常事务。病人方面,以后你是负责西医方面的副院长,还有邓为民老先生,他是专门负责中医的副院长。”
顾随挑眉:“我以为你们会任命关月当中医方面的负责人。”
你以为他们不想?这不是考虑到关月的实际情况,所以才推对关月很熟悉的邓为民当副院长。
“邓为民负责中医没错,但是中医方面主要还是关月做主,邓为民老先生来之前就知道,早就同意了的。对了,邓白术你认识吧,他以后就是关月的助理,关月负责的病人都由他统一管理,给关月腾出手。”
这家疗养院是因为关月建立起来的,但是他们不能让其他杂事浪费关月的时间。其实,他们也怕关月觉得烦,撒手不干了。
顾随点点头:“等关月后回来以后,我会跟她说。”
李定邦站起来:“走吧,先去见人。”
顾随锁好门,跟李定邦一起下山。
刚在宿舍放好东西的邓白术,看到熟人,立马跑出来:“顾随好久不见,关月呢?”
顾随:“关月上山采药去了。你这次算是得偿所愿了。”
顾随意有所指。
邓白术嘿嘿一笑:“感谢我有个好爹,知道有这个机会,就把我塞进来了。”
李定邦笑了起来:“你小子,是个实诚人,以后好好协助关月,自己也多学点东西。”
“李部长放心,我一定好好学。”
他这大半年在家背医书,背得要死要活,好多东西他都不懂,他爹他大伯他的师兄们,要么是他们讲了N遍他也没搞明白,要不干脆他们自己也没闹明白。
经过这大半年之后,他终于搞明白一件事,别要脸了,赶紧抱关月大腿。关月肯给他讲一讲,比什么都强。
疗养院来的大部分医生和护士,都是青川军区医院过来的。顾随先去见张院长和邓为民,邓为民把他介绍给其他人。
第一次见面,虽然顾随年轻,但也没人挑刺儿,都挺客气的。
其他人虽然不知道顾随的水平,摆出履历,人家顾随正经医科大学毕业,在北京当过外科医生,他爸也是医生,家学渊源。有什么好说的?
认完人,张院长、邓为民和顾随去办公室开会,顺便把关月未来的助手邓白术带上。
张院长:“这里的条件比我想象中的好,手术室以及常备药都准备得很妥当,第一批病人大年初三就会转运过来,到时候大家都要忙起来了。”
“等病人到了之后,我们会对病人进行分级,一至三级。最严重的一级病人交给关月,邓白术要重点关注。”
邓白术点点头。
“二级病人看情况进行判断,我们会定期会诊,到时候关月也参加,她如果有更好的治疗方法就让她来,如果我们能解决就咱们自己来。三级病人不用说,我们自己看。”
张院长看向他们三人:“上面领导交代,尽量不要耽误关月的时间,至于原因,你们肯定也知道。”
关月制的很多药,大部分送去前线,还有一部分药送到他们军区医院,邓为民爷倆都清楚。
至于顾随,那就更不用说了。
“关月傍晚回来肯定晚了,顾随你回去记得转达一下,让她明天下来一趟。”
顾随点点头。
说完正事儿,张院长站起来:“咱们在清溪村好好过一个年,你们还能好好休息几天,年后就要忙起来了。”
开完会,邓为民和邓白术跟着顾随先出去。
刚来的医生护士对这个地方好奇,正在讨论:“大青山这么大,山上肯定有很多野鸡和野兔子吧,咱们什么时候上山去打猎?”
“肯定有,咱们明天就去吧,明天就腊月二十九了,多抓一些野鸡野兔子,咱们过年吃顿好的。”
小马笑嘻嘻地跑过来:“不行哦,咱们的活动范围只在山谷里,以及背后的小青山,大青山不能去。”
“为什么不能上去?”
张院长走出来,严肃道:“这是规定,不需要问为什么,遵守就行了。”
小马试图缓和一下气氛:“我们也是为大家好,大青山上多蛇虫鼠蚁,特别是夏天,上山很危险。如果被毒蛇咬一口,还没下山就死翘翘了。冬天虽然好一点,但是山上有狼群,冬天山里缺吃的,指不定他们就要咬人。”
有人害怕:“这里这么危险,为什么要把疗养院选在这里?”
“放心,大青山脚下有人值守,很安全。”
有人值守,就意味着,他们没有偷偷上山的机会。
想上山的人,都歇了心思。
顾随微微翘起嘴角,小马他们确实很有契约精神,说了这一片山是关月的,他们来到这里之后,就再也没有上过山。
也是因为这段时间的相处,关月对小马他们的观感好了不少,小马他们想要什么药丸,只要不是太麻烦,关月都会考虑给他们做。
傍晚,关月采药回来,看到邓为民和邓白术:“老师?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这一声老师,真是叫到邓白术的心坎儿里去了,他得意地抚了一下胡须:“下午到的,刚安顿好,顾随请我们来你家吃顿饭。”
关月笑道:“欢迎啊!你们山下住宿环境怎么样?”
邓为民对住宿环境不甚在意:“还行,给我分了一间屋,新修起来的房子,宽敞又明亮,还有电灯,条件挺好。”
邓白术委屈巴巴地望着关月:“你怎么不问我,以后我可是你的小助手。”
“啥,什么小助手?我不知道?”关月放下背篼,去厨房外面的水缸那里洗手。
厨房里的顾随听到这话:“医院为了不耽误你的时间,派邓白术当你的小助手,你有事儿就叫他去做。”
关月嘿嘿一笑:“想得挺周到嘛。”
邓为民:“以后让白术好好配合你,他要是不听话,哼,跟我说,我好好教育他。”
从小到大活在他爹棍棒镇压下的小可怜,关月都想为他掬一捧同情的泪水。
还是她爸妈好,对她从来没有过一句重话。
关月擦干净手,邓白术给她倒了一杯热水端过来,讨好道:“温的,刚好可以入口。”
关月笑眯了眼,接过喝了一口:“说吧,有什么事儿求我。”
“有,我这大半年又背了几本医书,好多地方我都不懂,请关大夫给小的讲一讲。”
“哟,姿态摆得这么低?”
“哎呀,求学嘛,应该的,应该的。”
关月只在嘴巴上占他便宜,比他动辄言语攻击,偶尔夹杂着棍棒教育的爹,温柔多了!
所以,别羡慕他爹是名医,因为他的日子,比惨兮兮的学徒工好不了多少。
“哪里不懂,拿出来我看看。”
邓白术学医之初,继承了邓家行医的风格,看诊开方都是稳重为主,这就意味着,他们开的方子,一般都有十几味药,甚至更多。
邓白术受了关月的影响,想走那种少而精的路线。但是,走这种路线,比开大方子难多了。
开单方,或者只有几味药的药方,考验的不仅是医生对患者病情的掌握程度,还有对药性的熟悉程度。
邓为民他们这样行医几十年的老医生,已经很难突破了,给不了邓白术更多的指导。关月在这方面却是佼佼者,邓白术想学,邓为民全力支持。
邓白术翻开他的笔记:“我对比了很多类似的方子,我不明白,一样的病症,药材加减背后的缘由是什么。比如,《方剂要略》和《张氏方剂笔记》里面,有两个相似的病例,他们开出的药方……”
关月瞅了一眼,就知道他的疑惑是什么:“这个简单,我跟你说,你看这里……”
关月轻松解答邓白术的问题,邓为民也凑过去听。他是有几十年行医经验的老中医,针对两个药方的不同,他提出的问题,就比邓白术更深一些。
关月和邓为民、邓白术相比,她最突出的优势,就是她有异能,导致她对病人患病的真实原因,以及药材药性的掌握比他们高出一大截儿。
高屋建瓴之下,她对中医掌握得特别透彻,再用具体病例展示出来,厉害到让邓为民这样的老中医都要甘拜下风。
邓为民要不是舍不得放弃关月老师的这个虚名,他都恨不得自己拜入关月的名下当徒弟。
邓白术做了他爹不敢做的事,直接下跪,强迫拜师。
邓白术小可怜儿:“师傅,你收了我吧,做饭洗碗端洗脚水,我啥都会做。”
顾随端着菜出来,冷着脸:“这些活儿有我做了,用不着你。”
关月干脆地拒绝他:“我不收徒弟,你还是好好当小助手吧。”
加上青川城那次,邓白术第二次被拒绝了。
邓白术小可怜:想哭!
邓为民瞟了一眼傻儿子:“吃饭了,还不快去端菜!”
邓白术蹦起来:“哦,我马上去。”
吃完晚饭后,又给邓白术解决了一些疑问,邓为民扯着儿子的耳朵下山,骂他贪多嚼不烂。
走之前,邓白术还不忘提醒关月,明天下山一趟,张院长和李部长找她。
邓白术嗷嗷叫:“爹,我耳朵要掉了,您轻一点!”
走之前,邓白术还不忘提醒关月,明天下山一趟,张院长和李部长找她。
邓白术嗷嗷叫:“爹,我耳朵要掉了,您轻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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