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诗婧目光微动，但脸上闪过几缕复杂之色。

苏泽通话时，并没有回避她和苏以，所以他们两人的对话内容全部进入到了她的耳朵里。

“既然他会客气地喊伯父，又提到了两家五星级的酒店，以及度假村股份的事宜，对方一定是小雪的父亲。”

服务行业的寒冬，自从2012年年底开始冒头，如今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它不仅波及到了传统的餐饮行业，对于KTV，以及洗浴行业里的一些特殊服务，也有了更严格的审核，当然结果是收入巨减。

以林诗婧的眼光来看，小雪的父亲有点好大喜功，他之所以能够成功，是因为站在时代的风口浪尖上，再加上一些人脉，还有一些机遇。

她其实觉得自己的老爸也是同一类型的家伙，不可他是在一家全国性的国企担任高层，可以说是金饭碗，不需要像小雪父亲那样为公司的效益太过操心。

一旁的苏以，望着弟弟，眼眸里闪过一丝担忧的目光。

两人互望了一眼，选择继续安静地倾听着，没有言语。

“这是一个好现象啊！”苏泽听了欧阳振华地答复后，轻吁了一口气。

虽然说他那两家酒店赚不赚钱跟自己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但毕竟是岳父大人，如果太过窘迫，自己也不好坐视不理。

他回道：“伯父，现在市场形势就是如此，处于新一轮洗牌阶段。等到一批高档酒店禁不住亏损倒闭了，他们手里的一些业务和订单就会分流到剩余的酒店，你们能够争取到，就可以继续盈利了。”

苏泽看得非常透彻，当市场饱和后这一阶段是必须的，谁熬的时间更久，谁才能活下去。

在未来几年，不仅餐饮业的日子不好过，住宿行业也好不到哪里。

虽然华国的旅游市场明年以惊人速度在增加，但各种大小不同，类型不一的住宿，如酒店、客栈、民宿，甚至一些小宾馆，每年新增的数量更是惊人，早已经超过了市场的饱和度。

也就是旅游市场的增长速度无比媲美房间住宿的增加数量。

欧阳振华轻叹一声：“小苏，你眼光独到啊。你说得也是我所考虑的，只要把别人熬死了，然后吃下他们手里的客户，我们才能活下去。实不相瞒，今年年初的时候，公司的一些管理层只拿到了年终奖，但没有分红。”

公司不赚钱，当然没有分红了。

不过对于那些管理层而言，到手的收入少了，而他们的消费标准可能还保持在前一年的状态，手里存不下钱，然后人心思动也不是没可能。

“钱的确不好赚了。”苏泽苦笑一声。

从2011年到2019年虽然工资水平不断上涨，但想要多挣点钱或者多存点钱的确更难。

他很清晰地记得在2011年前后，民间借贷非常火爆，人们动辄出手几十万，乃至上百万，而这几年火得是P2P，涉及金额也非常庞大，到了2019年之后，如果有人问你借十万，必然会惊呼：要借这么多？没钱，我这边顶多只能借1万。

而在这几年，如果你借钱没到十万都不好意思开口。

1万，2万……那才多少利息啊？

还有……1分利，你也好意思开口？至少分利才行！

可如果时间点走到2019年，有人问你借钱1分利的话，你可能惊呼：一分利这么高？这一定有阴谋！

你会想这钱如果真借出去了，多半可能拿不回来了。借条？一张破借条有个屁用，房产什么的早已经抵押给了银行！

这都是前世血淋淋的经验，所以这段时期有人问自己父母来借钱，并许以高利息，苏泽就留给父母一句话：没钱，轰出去！

工资水平上升，是因为人力成本上升，但做生意还真是亏得多，钱也更难赚了。

“伯父，我再问问，你手里还有一家物业公司，三艘货轮，效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