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去的时候，顾云抒感觉气氛不太对，尤其瞥见顾琛耐人寻味的眼神时，她心里的疑惑感就更重了些。

“爸，怎么了，你表情看起来很严肃的样子，别吓我。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曾经在商场是航意气风发的男人，此时是真的老了，以前虽然两鬓也有白发，但精神奕奕、眼中都是压抑不住的锋芒。

而如今，只剩下灰暗跟一些即将被现实压垮的不甘心。

顾父清了清喉咙，手指着桌上的一些入学材料，“小抒，你看看这个大学怎么样？要是觉得可以就去吧，画画是你从小就喜欢的事，爸爸不清楚你为什么突然放弃兴趣进公司，但现在这种时候，我觉得你应该出去一段时间。”

“……”顾云抒觉得有点突然，突然到她都忘记该怎么反应，许久后才说话，“家里的情况我再出去留学不合适，我想留在榕城。”

顾父想说话，却被皱眉的顾琛抢先一步，“现在家里什么情况？你依旧是顾家的大小姐，跟之前没有任何改变。这所大学是你小时候的梦想，我能办的手续已经全部帮你办妥，你后天早上就走。”

顾云抒听出来了，这不是跟她商量，而是直接对她下达命令，但为什么偏偏是后天？

就那么着急？

“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想再考虑考虑，我……”

“不需要考虑了。”莫柔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神色坚定，“这次我同意你哥的做法，这半年来你太辛苦，是应该出去走走，既然你哥已经安排好，那你就别辜负他一番好意。”

顾云抒垂眸，她倒也不是非常排斥去留学，上次当壁画师的时间虽然短暂，但她发现她依旧喜欢，可是……

“我觉得后天太快了，要不然下个礼拜我再走，再陪陪你们？”

顾琛又岂会不知道她的小心思，“沈柏年后天结婚，你难不成还想去参加他婚礼？”

顾云抒知道现在沈顾两家关系大不如前，虽然她父亲嘴上没说任何沈家的不是，但醒来后也没再提过沈家，这就足够说明问题。

“没有。”她眼神心虚闪躲，“那好吧，后天就后天，我先回房换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