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向来面不改色的俊颜瞬间皲裂，渐渐显露怒意。

顾云抒在旁瞧得清楚，这就是沈柏年对唐绾的爱，无论何时何地，无论事情会如何发展，只要一提到唐绾、他就会变得不一样，不管是三年前，还是两年前，或者是现在，这点一直没变过。

爱也好。

恨也好。

都是唐绾。

她算什么？什么都不是，在他心里根本没有过任何位置……

哦，或许有，就是想要利用的时候，比如说现在。

“怎么，沈柏年我是不是说到你痛处了？”顾琛顿了顿，随即又道：“不过我没资格笑你，因为你现在也攥住了我的软肋，小抒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不想她受到任何伤害，尤其是你给的。”

“不就是损失点钱吗？我同……”

“哥，你等等。”顾云抒突然开口，她像踩着最锋利的刀一步步走过去，转身对上男人隐没在镜片后的眸，挺突然地说，又好像其实早就在心里演练了无数遍，“沈柏年，你知道吗？”

“在你跟唐绾谈恋爱的时候，我在哭。”

“在你为了唐绾不惜跟伯父伯母决裂的时候，我在哭。”

“你们两个不要面包只要爱情住在破房子里面，我给你们送钱的时候，我在哭。”

“因为你常年胃病，我去山野乡村帮你求药的时候，我在哭。”

“你们终于修成正果要结婚的时候，我在哭。”

“即便是唐绾突然消失不见，你们婚礼取消，我还在哭，我那时候一直在想……你肯定很难过，伤心透了，但是我又不敢安慰你，也知道不管怎么安慰都没用，只有唐绾才能治愈你。”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真羡慕她，因为你满眼都是她，根本容不下别人。”

女人说着眼泪就啪嗒啪嗒往下掉，跟水似的，她在男人面前蹲下身，抚上男人放在膝盖上的手，“沈柏年，我在你身边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你有认真看过我的样子吗？”

“应该是没有吧，大概、只知道我的名字，我是顾氏千金，是顾琛妹妹，仅限于此，不可能再多。”

“可是沈柏年啊！”她又说，脸上带着最甜的笑，“我也找到一个满眼都是我的人，他记得我爱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说过什么话，因为什么事会生气，他小心翼翼却又对我温柔备至。”

“在回国前他向我求婚，可我不敢答应，因为我害怕心里还有你。呵，现在想想真的傻。”

“我该答应他的……”

女人垂眸，眼中最后一滴热泪滚落，“我真的应该答应他……”

说完，她不再有任何留恋，拽着顾琛的手臂就往外走，走到门口时顿步，“那个视频随你怎么处置，我并不在乎，再见。”

这次应该是真的再见了，沈柏年。

在人离开后许久，男人才从椅凳上起身，却又重重摔了下去，吓得等在门外的助理立马去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