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电视上放的内容不太喜欢,她看上去心不在焉、但碍于有长辈在又假装正在认真看,可手上小动作频繁,就跟上课在开小差的学生一样。
沈柏年突然笑了,周樱顺着他目光瞧过去,就看见顾云抒那张倾国倾城的侧脸,美是真的美,她转头打了一下男人,“行了,别看了,知道你老婆漂亮。”
沈柏年面无表情将视线收回来,神色如常,“我并不好色。”
周樱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让他自己体会,随即问道:“我刚才说的话,你听进去没有?你确定她不是为了待在沈家,故意的?”
沈柏年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道:“她一直嚷着要离婚,不想离婚的那个人是我,你觉得她有必要设计这样的局?”
这话让周樱瞬间语塞,她一时找不到可以反驳的话,但在沈柏年转身要回去时,她又立刻拽住他,说:“她或许真不想待在沈家,但通过你的手救她爸出来,她未必不想,你觉得呢?”
沈柏年眼神沉暗了些,并没有说话、直接走进客厅来到女人身边。
顾云抒正在想别的事,男人俯下身来时,她才发现他,不禁瞪大双眼,她眼睛不是那种杏仁眼,偏细长、平时看着韵致很有神,当下因为震惊瞪得有点圆,便有了些俏皮感。
沈父就在旁边,她也没好意思多大惊小怪,头往旁边歪了点,说:“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
沈柏年沉着一张脸,将沙发上的风衣拿起来披到她身上,“回去了。”
顾云抒轻轻应了声,起身跟沈父道别,沈父温漠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走出门的时候正好遇上迎面过来的周樱,她瞄了眼两人问,“这就要走了,不再坐会?”
顾云抒是希望沈柏年回答的,但他脸上表情实在不好看,甚至拽着她就要走,她只能尴尬应对,“不了,伯母。”
周樱看了她一眼,有点怪里怪气地说:“都这样了还叫伯母啊。”
顾云抒不太明白她这话的意思,她不是一直叫伯母吗?
刚想回答,她就被身边男人拉走,即便两人来到外面、他脸上表情都没有丝毫缓和,她想了想问,“怎么了,跟你妈聊得不愉快?”
她这真不是在探听什么,就是礼貌性地关心一句。
沈柏年转着方向盘,眸光深邃得堪比黑夜,“关于你爸的事可能需要等几天。”
顾云抒惊讶转头,“为什么要等几天?明天不可以吗?”
他之前答应她的时候也没说要等几天,现在跟周樱聊完就说要等几天?
沈柏年没说话,只是浑身低气压地开车。
顾云抒不懂他现在的状态,也不太想懂、以前她挖空心思想要多了解他,如今已经没那些想法,他说等几天、那就只能等几天,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她没办法做到他能做的事。
回到公寓下车的时候,他扶着她,上台阶的时候,他搀着她,甚至一到屋里,他就帮她去放洗澡水,并且还询问她喜欢的温度,说泡个澡会舒服些。
顾云抒一边享受一边抗拒,原本平静的内心也越来越紊乱。
等全部捣鼓完已经十点,她浑身舒畅躺在床上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听见浴室传来关门声就知道他也洗好澡了,便立刻闭上眼假装已经睡着,事实上、没他在身边,她根本一点睡意都没有。
沈柏年知道她在假睡,来到床旁,说:“我去睡客房,晚上有事叫我。”
客房?
顾云抒原以为可以美美睡上一觉,哪想他竟然要去睡客房,一时太激动直接窜起来,拧着眉问他,“为什么要去睡客房?”
她不知道她现在的样子,睡裙衣襟那里有两颗纽扣没系,头发披着、有几缕发丝调皮地贴在她白皙如玉的脖颈那里,白天脸上有妆、掩藏了她皮肤的原貌,现在是真像剥了壳的鸡蛋,让人想揉。
沈柏年快速转开视线,“嗯,我喜欢客房那张床。”
客房那张床?
顾云抒记得客房那张床跟主卧是一模一样的,并没有任何区别,她想了想、只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他不想跟她睡,除了这个以外,没有其他了。
为了唐绾?
她正怔愣想这件事,男人便已经走了出去,顾云抒回神、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想不睡就不睡、有什么了不起的?
事实上就是了不起,她躺下后抓过被褥上面都是他的气息,不断骚扰她的神经,她睡不着啊,要是他不在身边就算了,睡不着就死命扛着,可他现在就在客房,那就另当别论了。
一个沙漠中渴到极致的人不可能看见绿洲不去喝的,哪怕是海市蜃楼也会冲进去。
顾云抒没熬多久,她就起身来到客房门口,犹豫半晌握住门把手,也不知道这门是什么情况,竟然一碰就发出声响来,她又立刻缩回去,怕里面的人突然开门,连忙跑回到主卧。
沈柏年刚躺下就听到动静,他看向房门口,微起身,后来外面没了声响,他又重新躺下。
他叹了口气,可真要人命。
顾云抒又是一晚上没怎么睡觉,第二天她脸色不太好,对沈柏年的态度也因为他昨晚上的不配合而直线下降,沈柏年看见她的脸色就有点担心,看了眼一早起来准备的早餐就觉得营养哪哪都不够。
他说:“到了公司,我让助理去皇记订早餐,这些就别吃了。”
皇记,榕城极其有名的早餐店,每天早上的人都是排长隆,以前顾云抒高中的时候,非常喜欢去那里吃早餐,那时候它还没现在这么有名,后来人多后,她就不再去了,渐渐也忘记这茬。
她没想到他会记得,不过、应该只是凑巧而已,因为皇记真的有名,整个榕城都知道。
“不用。”她表情淡淡,“我没什么胃口,今天我可以不去你公司吗?我想去工作室看看。”
她才说完,男人眉头就已经紧皱,她立马改口,“是是,我跟你去公司。”
今天顾云抒依旧穿得长裙,只是在临出门的时候,男人竟然从她衣柜里找了件米色风衣出来,顾云抒不太爱穿,而且她觉得现在这种气候用不着,但男人态度强硬,逼她穿上了。
关公寓门的时候,他一只手轻搂着她,一只手从她后腰那里穿过去将门拉上。
那动作轻得,让她感觉她是豆腐做的,一碰就会坏。
她实在疑惑,“沈柏年,你没事吧?”
男人没回答,只是轻搂着她往外走,过了会儿语气稀松平常地说:“还是需要请个保姆,你现在不适合下厨房。”
他这样带着她走路,让她既尴尬又别扭,都没功夫去细想他说的话,也就随他了,请保姆就请保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