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抒并未察觉到气氛已经不同,她觉得一直咳嗽实在太失礼,便起身说:“抱歉,我先失陪一下。”
陆良笙眼神关切目送她走出包厢,待那扇门合上后他才露出原本的情绪,什么绅士什么知书达理都没了,直截了当地质问,“是沈总让云抒变得这样不开心?”
沈柏年淡笑,端起酒杯抿了口,“她会跟我结婚,究其原因是陆总。至于离婚?也是她千方百计想要离的,怪不到我头上。”
陆良笙眯眸,浑身上下已经散发出冷意,“沈总倒是将自己摘得干净,或许我突然消失后发生的事怪不到你头上,那她在米兰的两年算什么?”
沈柏年仍是笑着,“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难道流水就有错?陆总喜欢一个人的方式还真特别,竟然连是非黑白都可以颠倒,白城陆家就是这样教导继承人?”
倘若旁人听见这些话肯定怒不可遏,但陆良笙不一样,毕竟是白城陆家教导出来的人,他道:“那也是分人,如果是云抒的话,我愿意颠倒这个黑白,只要让她不舒坦,不管人还是事,我都不想放过。”
“沈总,在这种事上我们应该有共鸣才对,我也听说关于沈总的不少事,那个叫唐绾的女人不是让你一再让步吗?这难道不是颠倒黑白、是非不分?”
这话表面上并未让沈柏年露出任何异样表情,但实际上他差点捏碎手中的酒杯,笑着说:“看来陆总也调查过我。”
陆良笙接的也快,“就如沈总一直想调查我一样。”
此话一出,沈柏年就清楚之前他百般没查到他底细的原因,看来他早有准备,“所以陆总突然出现是因为顾云抒,想替她出气?”
陆良笙突然笑得耐人寻味,“可以这样认为,所以、沈总愿不愿意跟我赌一局?”
沈柏年皱眉,“陆总想怎么赌?”
顾云抒独自在洗手间待了会,等到情绪差不多稳定时就想回到包厢,此时却接到叶玲的电话,一接通叶玲就在那边着急地问,“宝宝,你怎么样,还好吧?”
昨晚上回去的比较晚,回到公寓她就直接回了自己房间,叶玲还在恢复期,早上她去上班的时候,她还在熟睡,所以她应该是见她迟迟还没下班回去,就担心了。
她说:“我没事,挺好的。”
“你没事就行。”叶玲在那边说:“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言论你别在意,都是一个个闲的蛋疼的无聊人,应该他们来当编剧,我肯定让贤。”
拍卖会上那么多双眼睛看着,顾云抒早就猜到不会那么太平,为了不被那些言论所扰,所以她故意没去看。
“玲,我真的没事,你别担心我,好好休息,嗯?”
叶玲嘟囔道:“我也不想担心啊,可是你长那么漂亮,我是真怕有人对你别有所图。你那个新老板怎么回事,又是买画,又是买项链的,他是不是想包你啊?”
“还有那副画,你到底画的是谁啊?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
顾云抒太了解叶玲性格,要是她现在不好好回答她,她肯定会没完没了地问她,“我新老板是陆良笙,至于那副画是我当年在米兰时画的,只是运气好正好被张老先生看中,至于画里的那个人……”
“都过去了。”
才说完,叶玲就在那边发出尖叫声,声音大得似乎能穿透人耳膜,顾云抒本能将手机挪远了些,等那边没声了,她才又凑近,“你淡定了吗?”
“不,我没淡定。”叶玲说:“我恨不得化身成尖叫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国外的教授待遇这样好的吗?竟然会有那么多钱,也不对啊,就算再多钱也开不了一个那么大的公司啊?”
“陆教授为了将你夺回来该不会做了什么铤而走险的事吧?”
顾云抒并没有叶玲这样丰富的想象力,“应该都不是,可能是家族企业。”
“你没问他?以前没问,现在也没问?”
顾云抒说:“没问,我现在就是他员工,只要想怎么可以帮他赚钱就行。对了,这件事你应该可以帮我忙,能不能帮我打听打听最近榕城有什么大项目要上线?不在榕城也没事,只要能赚钱的项目都行。”
叶玲要被她气死了,“宝宝,陆良笙会突然出现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说白了还不都是为了你啊,你现在是什么想法?要是我,反正都跟姓沈的离婚了,倒不如找个比他更厉害更牛逼的结婚,陆良笙就是最好的人选吗?”
顾云抒笑得凄楚,“如果真那么简单就好了。”
叶玲不懂了,“宝宝,我承认沈柏年不管家世还是外形都是顶尖,但所谓人外有人啊,陆良笙不就是个例子吗?你为什么还对他死心塌地,十几年了、你有多少个十几年?”
“放过自己好不好?”
顾云抒捂了下脸,她有点想将自己心里埋藏多年的秘密,甚至连叶玲都不知晓的秘密说出来,“其实我……”
“你别其实了,你就是被沈柏年下了蛊,他妈的、他肯定会下蛊,不然怎么会这样?”
“宝宝,照这种情况下去,你早晚得在两个人之间做个选择,到时候你选谁?”
顾云抒苦笑,“你想多了,我不需要做选择,陆良笙现在是我老板,我很清楚,至于沈柏年、只是前夫。”
只是她才信誓旦旦这样说完,回到包厢没多久,她就听见两人这样的谈话,陆良笙说:“沈总,打赌好像你输了。”
说着,他就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丢在茶几上,顾云抒不太明白这情况,但也没吭声提问,她眼神疑惑在两人之间逡巡了遍,直到看见沈柏年拿起那个匕首时,她才激动起身,“你们这要是做什么?”
很快,她就被陆良笙摁回到沙发上,“云抒,只是一个小小的赌约而已,你别怕。”
说完,他就用手蒙住她的眼。
顾云抒不知道怎么的,在眼睛被蒙上的那刻,她突然感觉身体无法动弹,她就像个没有灵魂的娃娃只能那样坐着,后来她耳边听见奇怪的声响,随即脸上像被什么东西溅到。
陆良笙在她身边说:“沈总,没大碍吧?需不需要现在送你去医院?”
男人没吭声,但顾云抒清楚感觉到现在的沈柏年跟刚才的不一样。
她想拿开陆良笙的手看看,却被他反手拽住,“云抒,你脸脏了,我帮你擦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