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昭一愣,转过身看了一眼屋子。
若是平时,这会儿她是肯定不会让应谨进屋,可...宋怀还在里头的床底下待着,自己要是就这么跟着他出去了,里头那个醋坛子指不定又要酸多久。
沈千昭犹豫了一会,才让开了位置。
应谨薄唇微抿浅笑,“多谢。”
他手推着轮子,进了屋子。
沈千昭这才将门又打开了些,这才跟着进屋,坐一旁桌子坐下,拿了茶杯倒了杯水。
应谨环顾四周,瞥见了置放在床边桌子上的碗,又看向面前的菜,眉头一蹙,看向正喝着水的沈千昭,唇边笑意不减,却有些古怪,“方才在吃晚膳?”
他声音温和,就似寻常那般关心。
可话中之意,语气,在沈千昭听来,却有几分试探之意。
沈千昭一怔,目光投向床边,宋怀方才把碗搁在了床边的桌子上。
她弯唇笑笑,不甚在意,“嗯,路上颠簸,身子有些不适,沈如意方才送了吃的来给我。”
听见是沈如意,应谨面上笑意不散,眸色却暗了几分,却仍语气温和,关心的问,“现在可好些了?”
“嗯。”沈千昭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床底,想到此刻,宋怀就钻在那里委委屈屈的,她当即不再与应谨多说些什么其他的话,问,“你方才想同我说什么?”
应谨眉心紧拧,“前些日子,我与谢临闹了些不愉快,一直也未曾与他说开,近来这些日子,他可曾与你提起过我?”
闻言,沈千昭心里缓缓松了一口气,她原先还担心自己先前在河县的那番话意思还不够明显,除了必要见面,总有意避开应谨。
现如今,大约是想多了。
“倒是没有听他提起过,他这人你也知道,嘴巴是能说了些,但性子不着调,从不记仇,你放心便是。”沈千昭宽慰道,谢临那张嘴,向来容易得罪人。
沈千昭手里的水杯很快见底,想到宋怀,她便又续添了第二杯。
应谨脸上的笑意半分不减,“听说皇上有意为你和谢临赐婚?”
应谨突然这么问,把沈千昭都给问愣了。
若是平时,沈千昭必然回一句,没有的事。
可永嘉帝确实有意如此,而且这事宋怀还知道,之前,她也从未就着这事与宋怀解释过什么,这会儿回答,顾忌到床底下的人,可就得谨慎再谨慎了。
应谨深邃的目光落在沈千昭身上,见她迟迟不语,唤了一声,“阿昭?”
沈千昭回过神来,弯唇笑笑,“只是我父皇与谢将军的玩笑话罢了。”
此时,床底下躺着的宋怀,面上无半分笑意,只觉这应谨,天色都暗了,还趁这个时候来找沈千昭,心思必然不简单,还提起赐婚之事。
他眸色渐暗,听觉更加敏锐了些,将两人的谈话一个字一个字细嚼慢咽,剖析着每个字眼的意思。
直到应谨玩笑似地说,“我并未想到,只是两年未见,如今,你与他关系倒是愈加深厚了。”
在宋怀,谢名,谢临之间,于应谨而言,最难对付的,不是宋怀,更不是谢名,而是谢临。
回来的这些日子,他想过。
宋怀不论如何,身份就摆在那,一个东厂的厂卫,纵使再如何受器重,身份也改变不了,如何都不可能和沈千昭走到一起。
金殿之上的那位,不会同意,甚至知道了,那个宋怀兴许连小命都丢了。spanstyle谷/spansty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