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谨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穆姑娘何出此言?莫非,是听见了什么?”
穆莞吞吞吐吐,不肯再说,若是让应先生知道自己那日恰好经过躲在暗处偷看,误以为自己是那种窥视旁人听墙角的小人可怎么好?
“反正,我知道他有问题,一直都在胁迫先生为他办事,先生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穆莞一定尽心帮先生!”
穆莞信誓旦旦。
应家如今早已不是从前的应家。
可她穆家,背后却是太子。
若应谨需要帮忙,她去求求爹爹,兴许也能成。
应谨面上的笑意霎时间消失,半点不存,眼底的柔意褪去,只余阴冷,他薄唇勾了勾,“穆姑娘是怎么知道的?”
眼前的应谨,仿佛变了一个人,穆莞一愣,“我...我......”
应谨的神情太过瘆人,穆莞心惊,下意识后退了两步,“先生.....您怎么了?”
那眼神,犹如从地狱而来,穆莞从未见过这样的应谨,心间染上恐惧,一颗心慌得跳得飞快,毫无规律,她想跑!
她小脸苍白,哆嗦着唇却强装镇定,“我...我还有事,先走了,先生保重。”
惊慌一礼,穆莞转身就想跑,可刚转身,就撞上了一张笑意吟吟的脸,正是那给应谨推车的仆人。
穆莞吓得连连后退,心中惧意更甚,这个人在后面......为什么一点声响都没有......
仆人笑着抚了抚额,“应公子,这小姑娘想帮你呢,你说...该怎么办才好呢?”
仆人笑起来时,声音竟是女声!
那脸上皱了些许褶子,看起来,甚是诡异。
穆莞的心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她从前便听沈姐姐说过,这世间有一种易容秘术,可以掩盖住人原本的面貌,多是西朝独有。
大晋少有。
她眸光一凛,“你不是大晋人!”
那仆人笑意僵在脸上,眼底掠过一抹杀意!
穆莞惊慌转身,“应先......”
利刃刺透衣衫刺入血肉的声音,剧烈的疼痛将一切湮没,她难以置信的瞪着眼睛看着眼前比自己要高出一截的人。
血自衣衫浸出,一点一点沿着刀子,滴落在地上。
穆莞的手紧紧的抓上那把刀子,血迹染满双手,她根本无法相信,他竟要杀了自己......
泪水自眼角溢出,“为...为什么......”
她那么喜欢他,甚至他与沈姐姐她们关系那般好,自小一起长大,她像相信沈姐姐一样相信他,坚信他的为人......
甚至还在为他不能得沈姐姐芳心而为其惋惜。
应谨面无表情的松开了手,任由穆莞捂着刀子倒在地上。
他捡起地上掉落的帕子,擦了擦手上沾染上的血迹,动作矜慢,坐回了轮椅上。
依旧如从前一般,白衣徐徐,清风明朗。
穆莞颤抖着抬手,指着眼前道貌岸然的应谨,一双眼睛,腥红得可怕,“你...一直在骗,骗沈...沈姐姐......”
沈姐姐一直在为他的腿劳心劳神,可他的腿,根本早就好了!
他骗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