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尹长沟闷闷地回答。
“体检情况怎么样?”
“明天出结果,没问题的话后天去石家庄复选。”
温清礼点了一下头,“好好加油。”
“我晓得。”
杏疏看着这俩人转瞬间就某种消息达成一致,感觉有点奇妙。
这种感觉不是一次两次了。
但凡有点什么危险,或者什么不太妥当的事情,这两个人首先必要的一致战线就是瞒住她。
就像保护一朵脆弱的娇花。
???
没必要吧大哥们?
她可不是尹流月,她这心脏,什么消息承受不住啊?
可是,当杏疏深夜心血来潮,在书房浏览到世界飞行员死亡率时,心脏都要被揪紧了。
“华国飞行员每年死亡率约500分之1,这相当于什么呢?设想一下你面前有500杯酒,其中有一杯毒酒,每3天让你喝一杯,连喝17年,不死就喝,是什么感受?”
心拔凉拔凉的。
是,她知道每种职业都有风险,没有绝对的安全和永远,但这个这个……
致死率也太高了。
尹父尹母把儿子交到她手上,绝对不想回家的时候看到一封遗书。
哎,这可怎么办?
杏疏苦恼地抓了抓头发。
她也不想某一天突然收到弟弟机毁人亡的消息。
温清礼敏感地察觉到她的这种情绪。
晚上两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温清礼把胳膊放在杏疏脑袋下面。
杏疏顺势一滚,就撞进温清礼的胸膛。
温清礼左手摸着她细滑柔嫩的背,另一只手撑着她的脖颈儿,感觉全世界都在他怀里了。
“去空军那边,只能靠他自己努力。”
“当然,就算他进了别的军种,我的人也不会对他特殊照顾。”
“但是我想……没有人会永远想活在别人的阴影下。”
“我可以是他的榜样和方向,但我不能是他的大山。”
“大山难以逾越,等他有一天翻了过去,会发现也就那么回事儿。”
“但如果在翻山的过程中,这座大山出了什么意外,他看不见了,那他心里的信念支撑就会轰然崩塌。”
温清礼温柔地看着她。
他想的要比她多得多。
他做了这么多不光彩的事,要是有一天他不在了,她要怎么办呢?
他必须要保证,在他发生任何意外状况之前,把所有可能性安排好。
如果真的走到最坏的那一步,仍然有人有身外之物保证她安然无忧。
尹长沟不算最好的人选,但他是必须存在的后备手段之一。
他是她的亲弟弟,这是他的责任。
别怪他心狠,他必须这样做。
他们为了同一个目标征战,为了她,也为了祖国。
杏疏迷迷糊糊的听见他说话,以为自己在做梦。
没办法,谁让他一摸她的背她就困得不行了……
明天再去找长沟谈谈吧。
————
“为什么要去招飞?”
第二天,杏疏很平静。
尹长沟觉得是种山雨欲来的平静。
“我……我是觉得反正都是当兵,为啥不去当个最好的?”
尹长沟本来是吊儿郎当地挂在客厅的椅子上,看见杏疏的神情,连忙放下快要翘上天的腿,规规矩矩地坐好了。
挠了挠脑袋,觉得自己的话站不住脚,赶紧又补了一句。
“我绝对不是突发奇想,我保证!”
她根本不信。
“你觉得飞行员就是最好的?”
“对啊。”他理所当然地说,“体检就属飞行员最严格,那咋不是最好的?”
杏疏听他说话带着东北口音就牙疼。
不知道搁哪儿学的,一张嘴一股大碴子味儿,说他不是东北人都没人信。
“还有呢?这些理由在我这儿站不住脚。”
她知道这个弟弟一根筋,认准了一件事就跟小牛犊似的一个劲儿往前冲。
她别的倒不担心,就冲他小时候上树捉鸟下河摸鱼的,身体素质没的挑。
来京城这几个月她请了老师来补习,成绩也有些提升。
她就是……
尹长沟看出了她的顾虑,咧嘴一笑,“姐,就让我试试嘛!”
“咱家又不是没有那个条件!”
“……”
这小子拿她的话堵她的嘴??
“姐,你别担心,我这过不过还两说呢,你也不是不知道飞行员体检有多严格啊,我咋那么好命就进去了?”
“要我说,这都没影儿的事儿,别上火,啊!”
杏疏被气笑了。
这小子,还反过来安慰她了?
她不上火?她能不上火吗!
要是真出点什么事,她怎么和父母交代!
“姐……”尹长沟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脸,“你是不是担心爹娘那边儿……”
“嗨,你放心,阿娘同意了!”
???
“你说什么?”
“我昨天晚上跟阿娘视频了,她同意了!”
尹长沟眼睛晶晶亮的,活像只小狗。
杏疏定了定神,“妈怎么说的?”
“妈说你不用操心,我走这条路她支持的。”
杏疏张了张嘴,很难得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等等。”
杏疏回房间,掏出手机给尹母打了一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