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慌忙打仟,脚下微乱的倒退了几步,然后急匆匆的朝着一旁回廊跑了过去。
洪眀寿此时已经走到苏尘的身边,正要开口向苏尘介绍他那位朋友。
苏尘却在此时掩唇打了个哈欠,毫不客气地拍拍洪眀寿的肩膀,“大家都是朋友,我就不客气了,哪里能够休息?”
洪眀寿又是愣了一愣,左右看了看,如今已是深夜,这府中并不见人走动,下人现在想必也躲在角落打盹儿。
他们深夜到府本就是意料之外,根本不会有人迎接,也自然不会有人准备他们二人的厢房。
况且他根本就没打算休息,否则他也不必连夜赶路,深夜进城。
但是不管他心中什么想法,此时苏尘却已经哈欠连天,眼看是困得不行了。
洪眀寿心中迫切的心情,马上就要压抑不住,可是却在苏尘接二连三的哈欠声当中,渐渐的冷静下来。
夜风清冷,廊下灯火悠悠,洪眀寿看着苏尘五官分明的侧脸,突然生了一身冷汗。
苏尘突然有所察觉一般的回过头来,扫了洪眀寿一眼,嘴角若隐若现的笑意映着灯火,竟分明有几分讥诮。
洪眀寿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情不自禁的捏紧了拳头,后背整个都僵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苏尘拐上了前面的回廊,好似对这府中熟悉至极,瞳孔瞬间瞪大,惊恐而有些惶然。
苏尘没有回头,眼尾却稍稍向上挑起,嘴角撇了撇,这么不经吓?
!洪眀寿之前的那份做派可并不像是胆小之人,如今这么一惊一乍的,反倒让苏尘觉得索然无味。
他又打了个哈欠,脚下略停,回头看着洪眀寿,“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
洪眀寿浑身冷汗,看着苏尘隐在灯火半明半暗的脸庞,许久说不出话来,直到苏尘眉心微促,显露出几分不耐烦,他才恍然回过神,快步走了过去,脚步虽然有些僵硬,但神情一是慢慢冷静下来。
“兄台请随我来。”
洪眀寿不着痕迹的越过苏尘在前引路,没走几步就走上了正庭。
穿过正庭绕上回廊,过了几道拱门,路上还遇到了一处小花园,走过花园又走上了回廊,穿过一条小路,又走了一会儿,进了一处小院。
二人刚刚站定,洪眀寿正要亲自上前敲门,却不想身后竟然有一排灯笼快速而来,风声渐起。
苏尘双手抱胸靠在一旁的廊柱上,回头望去洪眀寿此时似乎也没有料到来人竟然会如此之快,下意识地迎前几步。
走在最前方提着灯笼的正是之前开门的小厮,看到洪眀寿松了口气,无声地退到一旁。
后面的人快步走上前来看到洪眀寿,想是非常惊讶,声音在夜色当中有着掩饰不住的疲惫,“怎么现在来了?”
洪眀寿张了张嘴,话没说出口就先露出一番苦笑,那人察觉不对,眉眼微动,向两边看去。
守在旁边的下人立刻齐刷刷地向后退出数丈,洪眀寿却是轻叹了口气,制止了那人的动作,而后拉着他向前几步来到苏尘面前。
“汴京宣抚使,陈令。”
洪眀寿看着苏尘,眼神不可察觉的露出一份苦涩与后悔。
陈令却很是诧异,看着苏尘眼神略深,而后似乎觉察出洪明寿情绪有异,不动声色地向他看来。
洪眀寿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陈令神色更显异常,二人之间静默无声的交流,看在苏尘眼中,已经是不需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