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福祥站在指挥使衙门外面,没想到大门四开,指挥使毛焦能亲自出来欢迎自己。
毛焦走出正门,看到门口站了一个高大的中年人,毛焦就是一愣,他以为来访的一定是知府大人的亲信幕僚,或者同知大人的得力手下,又或是跟两位大人交好的城内士绅,那知道出来看到的却是一个不认识的中年男子。
虽然不认识,但毛焦知道,能拿着两位大人的名剌登门拜访,绝对是两位大人的亲近之人,所以毛焦不笑假笑,上前抱拳笑道:“这位老兄,毛焦出迎来迟,罪过啊罪过!”
赵福祥也是官场之人,客道话张嘴就来:“哈哈,毛大人能在百忙之中抽时间见草民,实在是草民的荣幸啊!”
明代是个身份社会,穿什么衣服如何称呼都有定制,但到了明末道德沦丧礼法废驰,有钱就是大爷,商人不仅穿起了绫罗绸缎自称老爷,甚至有些人还私自做起了赐服穿起来过瘾,像赵福祥这种谨守礼法自称草民的实在不多见。
不过这当然不是赵福祥多讲礼貌,而是他不知道该如何自称,所以学着电视中一口一个草民。
赵福祥错有错着,他这么自称反倒让人对他印象一下好起来,毕竟这世道装逼的有吊是,谦虚的到没几个。
毛焦拉着赵福祥的手笑道:“外面风大,快请进来说话!”
作为海南岛上的军事机关,指挥使衙门虽然外面挺气派,但里面就不行了,不管设置与衙门里的办事人员,比知府衙门少了很多。
指挥使衙门只有大堂二堂,二堂就是指挥使日常办公的地方,同知、佥事、镇抚、知事、经历等属官都在这里办公。
毛焦为了迎接赵福祥,让人把他休息的地方收拾了一遍,这才带着赵福祥走了进去。
二人坐下后,有仆人上茶,毛焦笑着问道:“听仁兄的口音不像本地人啊,倒有些像京师官话,仁兄可是北方来的?”
赵福祥哪敢说自己是东北的,那样非被当成奸细抓起来不可。赵福祥笑道:“草民是南洋回来的,久在海外口音有些变化!”
南洋占地数十万平方公里,大小国家无数,华人也有上百万,毛焦听赵福祥说完也没多问,接着说道:“原来仁兄是海外回来的,怎么与两位大人相识?”
赵福祥笑道:“草民与张文明张举人是女儿亲家,同时张文明还是我的结拜大哥,所以才与两位大人认识!”
毛焦听赵福祥这么说被吓的好悬没咬了舌头,张文明虽然不算什么,只是一个在籍举人,可是张文明的老师太牛逼,那是东林党头号搅屎棍黄道周。
黄道周前几年犯了官司发配广西,可是黄道周的好友遍天下,不说其他人,毛焦的顶头上司,两广总督沈狄龙就是黄道周的同年,还有南京兵部右侍郎吕大器,是黄道周的莫逆好友,这种关系可不是小小一个指挥使敢得罪的。
毛焦在心中暗之庆幸刚才没有得罪这个死胖子,要知道不管是两广总督还是兵部右侍郎,弄死他一个小小指挥使,真如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毛焦将姿态放的更低:“敢问仁兄,两位大人有什么事要下官去办吗?”
看到毛焦这个德行,赵福祥心里有了底,看这样自己那串项链保住了。
“毛大人,昨晚的事情毛大人准备如何上报呢?”
毛焦刚要说如实上报,但一想不对,既然这家伙过来当说客,肯定那两位有其他的想法。
“下官还未上报,不知两位大人想如何呢?”
赵福祥哈哈一笑:“简单,两位大人意思是昨晚闹事的是白莲教徒,船帮那些杀才被白莲教的煽动,准备在琼州府起事,与北方的闯逆呼应!但知府周大人、同知蔡大人、指挥使毛大人高*瞻远瞩、目光烛聚、气定神闲、运筹帷幄,先一步发现白莲教的企图,在昨晚将所有白莲教徒捉拿归案!”
毛焦听完心中大骂周蔡两人不是东西,他自己为了升官发财杀良冒功已经很过分了,没想到这二位读圣贤书出身的进士更不是东西。海南岛距离北方足有数千里,怎样与闯逆呼应?诬陷也要靠点谱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