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晨光微曦,朝霞旖旎。
不管发生多大的事情,死了多少人。
太阳总是会日出而东,照亮这片天地。
死的人,埋与地底,而活着人,照样吃饭睡觉做事。
皇宫之内,一处别苑里。
两把椅子,两碗清粥,两个肉饼。
一个年轻的少年,一个两鬓白发的老者,一个脸色疲惫但一脸警惕的宦官。
“陛下,要多注意休息。”
魏成河端起面前的一碗清粥,吸溜了两口,眼神尽显满足。
“吸溜。”
李承德边喝着碗里的清粥,边没好气的说道。
“劳苦的命。”
“杀人,清算,决定什么人该死,什么人不该死,什么人有用但不能用,什么人是否可以颐养天年。”
“习惯了,习惯了。”
“恩。”
“都大致清楚了吗?”
李承德抓起桌上的肉饼,含糊其辞道;“差不多吧。”
“那就好,那就好啊。”
魏成河便不再言语,继续埋头喝着面前的清粥。
待喝完之后。
魏成河看着面前一动不动的小玄子道。
“督公不喝吗?”
小玄子连忙抱拳道;“禀魏相,来的时候喝过了。”
“哦,这样啊。”
“那你可就没有口福了啊。”
“老夫吃尽人间美味,也就是眼前的这碗粥,喝的舒畅啊。”
小玄子退后三步,慎重的向魏成河作揖道。
“谢,魏相指点。”
魏成河看着面前的小玄子,点了点头道。
“你是个聪明人,比老夫聪明啊。”
“下官,不敢当。”
“可当,可当。”
两人之间的对话,李承德听在耳里,想在心里。
魏成河话中的意思是在敲打面前的小玄子。
喝粥。
乃是做事,做人。
魏成河是想告诉小玄子,你以后要夹着尾巴做人,可不要沦落到他这个下场,等死了才知道,什么山珍海味,都没有眼前的这碗粥,来的珍惜。
言下之意,是让小玄子老老实实待着。
不要以为这次文官集团输了,治不了宦官,就开始猖狂。
即便是到死,魏成河还是想要遏制面前的小玄子。
其实本该是如此,你不能说魏成河是坏人,只能说人站的位置不同,所想的事情,也不同罢了。
“陛下,陛下。”
“恩?”
李承德看着面前的魏成河,笑了笑道。
“魏宰辅,是否还要再来一碗?”
“不了,不了。”
“喝多了,就不珍惜了。”
“恩,的确。”
李承德擦了擦嘴角,看向面前的魏成河问道。
“不知,魏宰辅,还有什么要事告诉朕的吗?”
“确有此意。”
“请魏宰辅指教。”
“哈哈哈。”魏成河笑了笑道:“陛下,指教不敢当啊。”
“就是有个请求。”
“但说无妨。”
魏成河余光扫了一眼旁边的小玄子道。
“请老臣走后,杀了督公,取缔东厂。”
此话一出。
小玄子身体不由抖动了一下,额头之上冒出冷汗,但他不能做什么,只能静静的站在后面。
“哦?”
李承德笑了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小玄子,再次转过头问道。
“魏宰辅,可以说一下理由吗?”
“可以。”
魏成河端起桌上的清茶漱了一下口,下意识要吐了出来,最后自嘲的摇了摇头,咽了下去道。
“陛下,东厂出现的缘由,是扼制勋贵,与文官。”
“现在,勋贵全死,文官也人人自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