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
太阳在地平线上只留下一点点亮光,世界被朦胧的黑暗占据。
今夜无月光,也无星光。
昏沉沉的乌云,像是酝酿着一场暴雨,随时可能倾盆而下。
暴雨过后,会冲刷掉什么呢?
洛月城的万家灯火逐渐亮起,从高空上看,宛若傍晚就急不可耐出没的萤火虫,一点一点,有些温馨,又有些孤独。
“我们的目标是羽麟军团,不要伤害平民。”
江空帆傲立军阵中央,手执一柄偃月刀,刀柄如雪,刀刃反射寒光,他握着刀,就像执掌这方天地。
顶天立地,雾江寨,江空帆!
今夜,雾江寨十八部齐出,人数过千,皆为精锐,浩浩荡荡,跨越万里之遥,遥指洛月城。
江一漂浮在江空帆身边,轻抚长须,微笑道:“文远和羽麟军团作恶多端,天要亡他,我寨顺应天命,今夜必胜!”
江二等人亦是纷纷颔首。
江四大声道:“义父,雍樵不但蛊惑老三走上邪路,更诱骗他背叛本寨,我与他不共戴天!今夜,我定要亲手斩下此獠的脑袋!”
江空帆微笑:“未必轮得到你。”
在场江郎十七,各个都恨雍樵入骨!
若非当时江空帆发现及时,恐怕江三已经带着雾江寨的禁制布局图,投往羽麟军团!
雾江寨能和洛月城对峙多年,靠的就是前代寨主监造的山寨,内含玄黄七十二变化禁制,固若金汤,羽麟军团攻了多次,皆在禁制之下铩羽而归。
若是禁制布局被洛月城得到,雾江寨,随时有覆巢之危!
这也是为何当初江空帆,愿意花三千万灵石,买下那枚通灵玉的原因。
和雾江寨比起来,三千万灵石,完全是九牛一毛。
江二哼道:“你们就别争了,见了雍樵你们也不是对手,还得靠义父和东先生出马!”
一时间,所有人均是看向江空帆右侧的中年男子。
此人身材颀长,不动如山,却隐隐有杀伐之气透出。
江空帆亦笑道:“东兄,待会可要靠你牵制雍樵了!”
颀长男子微微一笑:“少不了
江老的协助。雍樵成名多年,纵使近些年声色犬马,荒废了修炼,亦不可小觑,单凭老夫,未必拿得下他!”
“这个自然!”
江空帆哈哈一笑。
颀长男子转过头,看着脚下逐渐隐没在夜色中的洛月城,默默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高空之上,恢复了安静。
所有人枕戈待旦,只待冲杀的那一刻。
“唐恭权怎么还没信号传来?”江四握着刀,有些难耐地咕哝道。
“稍安勿躁,据说今夜雍樵宴请贵客,估计是还没喝高。更何况,夺取禁制控制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老四,你若是小瞧羽麟军团,待会必吃大亏!我们就算先发制人,也要经历一场恶战,收起你的吊儿郎当!”
江一和江二纷纷喝道,言辞大有训斥之意,并不只是对江四所说,而是对全场所有将士的警醒。
羽麟军团,难啃!
与之交战多次的雾江寨,深有体会。
顿时,所有人脸上的轻松都消失不见,握紧了手中的灵宝。
颀长男子见状,微笑道:“江老,难怪你能雄踞雾江,有这班部众,可高枕无忧了。”
江空帆嘿道:“你少来打趣,和你的风豹团比起来,老夫这点家家酒,算得了什么?”
就在这时,众人只觉脚下的洛月城传来异样,外层的禁制光幕,如潮水般褪去,整座城市完全暴露在空气当中。
江空帆仰天长啸,发须皆张,宛若刹那间年轻了数十岁,手中偃月刀凭虚一指,锋芒毕露!
“众将士,随我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