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的动作略显不安，那些过往无数句想说的话，如今堵在胸口，薄唇动了下：“我想再等等，想赌一次，看看降落在身上的好运是不是真的。”

相隔已久，骆瑶依旧记得，那天的路灯明晃晃的，甚至有些刺眼，她的小世界却漆黑一片。

直至喉咙传来痛感，她笑了，背挺得笔直走进主厅。成年后的世界眼泪这东西是被禁止的，看似毫无希望的等待也有了新的冠名词。

起初她想要的力求完美事事周全，而后的想做好一件事，都在相遇后逐渐发生改变。

那时骆瑶说，她特别害怕这辈子只会做一件事。

他说，能把一件事做到出色，已经很了不起了。

台下，工作人员正整理着礼服，佩戴耳麦，忙乱之中，骆瑶道了句：“季小楠，有件事我始终都不明白，你能替我解答吗？”

看出骆瑶情绪低落，季小楠有些担心，这些年无论身边有多少人，身处多热闹的场景，凡是有关于他的一切，骆瑶都在意。

“你说。”

“拥有一个普通人的普通生活，是不是真的很难。”

季小楠装作理着头发，在工作人员不注意时擦去眼角的泪，骆瑶如今经历的又何尝不是她的过去。但骆瑶可以是季小楠，章牧却永远不能成为江皎。

相比起。

对她说，并不是，所有的事只要你想，都会变得很简单，毕竟车到山前必有路，毕竟条条大路通罗马。

但她的梦想，却是在热闹的小村庄里，或许偏远了些，但一切都很简单。

内心挣扎后，季小楠依旧说了句：“是。”

从有了成绩单起，骆瑶感觉一切都变了，像是脱离了熟悉的小圈子。

“谢谢你，季小楠。”

骆瑶歪过头，而后笑着上了台，季小楠转过身不再看她。

季小楠想起，记忆里那个十七岁的女孩一脸天真，双臂搭在栏杆上，歪着头问身边的少年。

“真搞不懂，感到快乐就大笑，难过就哭一场，为什么还会有强颜欢笑呢？”

他说：“成年礼当晚，你会做一场梦，梦里有一扇打开的门，门后是你从未去过的新新世界，即便醒来后你什么都没记住，但迈过那道门槛就再也回不去了。强颜欢笑是那个世界的事。”

下台后找到骆瑶时，是在一楼大厅，见季小楠过来，靳总招招手：“小季，当事人都答应了，今天说什么也得把这合同签了。”

“签合同？”季小楠歪着头，“走吧！”

“靳总。”那人手里攥着入场通行证，“小靳总来了，他说想见见骆小姐。”

“那你？”季小楠等着答复。

“既然来了，当然要见。”

“有事打电话，等我来接你。”

“好。”骆瑶爽快答应。

下了地下车库，直觉愈发灵敏起来，骆瑶止了步：“小靳总在哪？”

“骆小姐。”那人欲言又止，骆瑶皱着眉，“你敢骗我。”

“这是小靳总的意思。”

瞧他老实模样，倒也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待骆瑶第二次问及时，一道身影刚好走出来，不经意间的一瞥，那人转过身来。

黑衬衫搭西装裤，很平常的打扮，但穿在这男人身上，尤为好看，骆瑶一时看得出神，那种莫名的熟悉感，似乎在努力将她扯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