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寒这回算是明白了,杨春当时与他汇报时所说过的。
为什么涂江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一艘川海侯所造的战船,而且还是五年前淘汰的战船,想必,对于这艘船的情感,他应该比谁都重。
她重新走回到前面的甲板上,正看到萧沐庭和宝庆郡王、奕王三人坐在搬来的椅子上,涂江还跪在那里,头抵在甲板之上。
她的目光在几人的面上扫过,他们全都在摇头。
江滨将拿回来的烤玉米递到她面前,再小声道:“一句也没说。”
苏寒点头:“你们几个,过去把他的衣服给我扒喽。”
几人全都是一愣,可见她还是淡定的样子,也只能照做。
可毛老大却有点不能理解了,有罪就审呗,怎么还扒衣服呢,这太羞辱人了吧。
当涂江的全身只余下一条底裤时,毛老大不由得抽了口气。
只见涂江的全身,有大面积的烧伤,前胸后背整个皮都是皱巴的,左肩头也有伤疤,右侧的大腿外侧也是一样的烧伤。
苏寒点头:“这就对了。”她再看向萧沐庭:“殿下,他没说谎,以他这身上的烧伤面积来看,他能活着,都是个奇迹,更别说再回到了军中去了。”
萧沐庭此时的目光里也有惊讶之意,可他面冷,看不出来。
涂江就站在那里,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苏寒再向前凑了几步,伸出手指在他的背上那烧伤的皮肤上摸了摸:“看来,有人给你个偏方,只是能让你这烧伤好些,却无法救治你这皮肤上的伤,很疼吧……”
涂江不由的再退了两步,依旧低着头的不说话,可他的眼圈却是红的。
苏寒再对萧沐庭点头:“这烧伤,不比别的外伤,不仅表皮因灼伤而出现破损,而且皮肤很容易感染,重者溃烂致死,三年前的那场战役,让他没少受罪,不过从这皮肤上来看,当时他落水的地方,应该是海里,而非是江面。”
“为何?”宝庆郡王问道。
“海水是咸的,也是因为有了这海盐的浸泡,方会有这种消菌的作用,也就是让他的伤口没有太快的大面积溃烂,而且当时他应该被冲到了淡水与海水的交界处,在两种水的冲洗下,方会有现在皮肤所看到的这种如硬壳像盔甲般的程度,再上了些外敷药后,对外伤的愈合是有效果的。”苏寒对他一笑的解释着。
再看向涂江:“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涂江此时正在盯着她,眼中全是惊讶,在她问话时,不自觉的就点了头。
“烧伤不比其他刀剑之伤,表皮的愈合根本无法减轻内里的疼痛,这三年,想来你所受的罪,还真是不轻,看得出,你一直挺坚持地在使用先前治烧伤的那个药,想必应该是一种草药,只是捣碎了,敷在伤口处,不过,这药会让皮肤的灼疼感加重,而且浸入皮肤里的那股子如针扎,刺痛感,又根本无法触碰到的感觉,才是最煎熬的,是吧。”苏寒再问他。
涂江用力的在点头,眼中的泪水,也被他甩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