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壮汉几次张了张嘴,打算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变地很干,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相比前壮汉的紧张,马尾却是微微放下心来。对他来说,只要陈永仁别来找他的麻烦就行,至于壮汉是死是活,干他屁事。
至于手下兄弟和义气,别开玩笑了。壮汉这样的马仔,不就是给他们这些大哥挡刀的嘛,否则要这样的马仔有什么用。
“你这是什么东西,”陈永仁指着壮汉右侧脖子上的黑色纹身,淡淡说道:“这么脏,给我擦掉它。”
迎着陈永仁平淡的目光,被对方指着脑袋的壮汉深深吸了口气。此时的他,感到畏惧的同时,也升起了一丝怒火,对方分明就是在故意羞辱他。
“听见没有,给我擦掉它。”
迎着壮汉充满畏惧和怒火的复杂目光,陈永仁抓住对方的手,把他按在对方的右侧脖颈上,然后开始用力擦拭起来。
壮汉有心反抗,然而在陈永仁目光的逼视下,再加上对方手掌的力度,一时之间,他只能不断地擦拭起自己脖子上的纹身。
看着这个听话的壮汉,陈永仁收手,走回马尾身边:“说说吧,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看着陈永仁,马尾咬了咬牙,最后还是摇了摇头:“陈长官,我真地什么都不知道啊!”
“哦,是吗?”陈永仁也不催促,只是转头看向不知何时停下来的壮汉。
“朋友,你好像不太听话啊!”看着按住脖子不动的壮汉,陈永仁走了过去,然后突然抬起手,一记耳光重重地打了下去。
“啪!”
这记耳光之响,不仅响遍了一楼和二楼。就连站在餐厅外面的众人,隔着关上的房门,听见了这一记巴掌声。
“啊!”紧随其后的,是壮汉的一声惨叫。不过很快,壮汉就咬紧牙关,死也不松口。
坐在另一边的马尾看见这一幕,不禁嘬了嘬牙花子。不用亲自感受,只看壮汉龇牙咧嘴的模样,再加上他脸上那记鲜红的巴掌印,他就知道陈永仁这记耳光有多重。
迎着壮汉憋屈的眼神,陈永仁再一次挥起了巴掌。
“啪!”
这第二记巴掌就好像一个信号弹一样,接下来的时间里,餐厅内响起了一连串的“啪、啪”巴掌声。
巴掌声中,还夹杂着陈永仁平淡的声音:“我说了,我不喜欢你脖子上的纹身,你把它擦干净。”
感受着脸部火辣辣的刺痛,壮汉胸膛一阵起伏。如果说原先他也畏惧陈永仁的话,那么现在,他在畏惧陈永仁的同时,也升起了一股熊熊燃烧的怒火。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现在拿刀活活捅死面前这个混蛋。
可惜他知道自己做不到,所以壮汉只能紧咬牙齿,保证自己不发出惨嚎声。他就这样愤怒地盯着陈永仁,同时继续擦拭起脖子上的纹身。即使脖子上擦地一阵疼痛,已经出现了道道鲜血,他也没有停下。
这一刻的壮汉,把自己心中的怒火,全部发泄在了自己的纹身上。
也不知道打了多久,或许是打累了,又或许是觉得没什么意思,陈永仁甩了甩手,指着壮汉说道:“继续,还有,我喜欢你这种眼神。”
说完,不再理会继续擦拭脖子纹身的壮汉,陈永仁走到额头上满是汗水的马尾身边:“怎么,还不肯说吗?”
“陈sir,我是真地,”
不等马尾把话说完,陈永仁就摇了摇头,转身走到围栏处,冲一直安静坐在凳子上的卢沙说道:“肥沙,给我拿两打嘉士伯上来。”
“是,长官。”虽然不知道陈永仁想干嘛,但是肥沙还是很听话地跑到酒柜旁,搬了两打嘉士伯走上楼梯。
“嘎吱、嘎吱、嘎吱……”
听着卢沙肥硕的身体踩在木质楼梯上发出的声音,看着笑眯眯的陈永仁,不知道为什么,马尾心中的寒意又增添了几分。
“哐!”
卢沙把两打酒瓶放在桌子上,看着双脸肿涨,脖子上出现丝丝鲜血还在继续擦拭纹身的壮汉,又看了看脸上很是难看的马尾:“陈sir,还有什么需要我做吗?”
“不用了,”陈永仁摇了摇头,指了指门口:“麻烦你出去盯着,防止出现什么意外。”
听到这里,卢沙立刻明白了什么,连忙点了点头:“放心吧,陈sir,我保证他们不会听到这里面的动静。”
对于这个知情识趣的胖子,陈永仁非常满意:“麻烦你了。”
“嘎吱、嘎吱、嘎吱。”伴随着一阵木质楼梯发出的急促声音,是一声“咔嚓、哐”的开门声与关门声。
然后,在马尾和壮汉的注视中,陈永仁打开一瓶瓶的嘉士伯,拿过二楼的一个大塑料桶,然后把嘉士伯中的酒水倒进塑料桶中。
“汩、汩、汩……”很快地,塑料桶中倒了差不多半桶酒水,桌子上留下了二十几个空掉的嘉士伯酒瓶。
二楼的空气中,慢慢地弥漫了一阵浓郁的酒精气味。
就在马尾的目光看向塑料桶,以为陈永仁打算让他把酒全喝下时,二楼响起了一阵清脆的“啪、啪、啪”声。
很快地,二楼地板上都是玻璃碎片。在头顶灯光的照耀下,这些玻璃碎片散发出阵阵冰凉的气息。
看着这一幕,马尾瞳孔一阵收缩,他隐隐地猜到了陈永仁想干嘛。
另一边,看见这一幕的壮汉加快了擦拭脖子上纹身的动作,同时扭过头去,不敢再看陈永仁一眼。
和马尾一样,壮汉也猜到了陈永仁的打算。只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陈永仁这个警察,竟然会这么玩。
“脱掉鞋子,”看着神色有些煞白的马尾,陈永仁指了指对方脚上的黑色板鞋:“听到没有,我让你脱鞋。”
“陈sir,”马尾张了张嘴,准备说些什么。然而,当他触碰到陈永仁笑容背后那双冰冷的眼神,顿时闭嘴不说话了。
最后,马尾只能硬着头皮,脱掉脚上的一双鞋。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有鞋穿原来是这么一件快乐的事情。
原来,快乐竟然如此简单。